既來之則安之,何況這個艾米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有艾米帶著,她應該可以慢慢勝任。只是……之前的嘲諷,真不是艾米怕她‘篡位’才這樣的么?她突然空降過來做副總監,艾米應該很有危機感吧?走后門可恥啊……</br> 她強笑著道了聲謝,走到自己的辦公位坐了下來,心里有些不踏實:“艾米……哦不,總監,請問這家分公司,敬少卿會經常過來嗎?”</br> 艾米瞥了她一眼:“不會,總公司那么忙,敬總怎么可能經常過來?要是什么事都要他來做,我們這些人拿著薪水是吃閑飯的么?”</br> 陳夢瑤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br> 第一天,她什么都沒干,就坐在辦公桌前發呆,另外,在公司上下轉了一圈兒,艾米也沒有讓她做事的打算。</br> 下班回到酒店,她躺在床上給夏嵐打了個電話:“伯母,說好的做主管,你怎么讓我做副總監了?我這點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覺得還是算了吧?”</br> 夏嵐對她倒是放心得很:“哎喲,放心,有艾米帶著你,怕什么?你就力所能及的去做事就好了,別的交給其他人,每個月安安心心的領薪水,這不挺好的么?你的工資跟艾米的一樣,我對你夠好吧?不要想太多,踏踏實實的在那邊工作。”</br> 陳夢瑤有時候會覺得夏嵐比她親媽江鈴都還好,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過意不去:“謝謝伯母……”</br> 夏嵐沉默兩秒,轉移了話鋒:“瑤瑤,安雅跟少卿的事兒我知道了,那種女人,進不了我敬家大門,就算我答應,少卿也不可能答應。遇到這種事,你心里恐怕是最不好受的,那個安雅,無親無故的,投奔你和溫言到帝都來,最后盯上了閨蜜的男人,這算什么東西?她肚子里的那塊肉,我不會讓她生下來的。”</br> 陳夢瑤望著天花板,平靜的說道:“對不起,讓您失望了,都是我不好,所以這一切才會發生……跟少卿沒關系。”要是她早點去找敬少卿,就不會讓安雅有機可乘了,她在心里罵了自己無數遍,可已經成為事實,她又能怎么辦?</br> 夏嵐向來是點到為止,她主動提起這件事是早就料到陳夢瑤已經知道了,她也犯不著裝不知道,省得心里有隔閡:“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在那邊工作,遇到什么困難就給我打電話,在我心里,你就跟女兒一樣,要是非要在你和少卿之間打一個人一巴掌,我肯定是打少卿,早點休息吧。”</br> 掛了電話,陳夢瑤給溫言發了條報平安的信息,或許是一大早的就開車趕路,她覺得疲乏不堪,晚飯也沒顧得上吃,直接睡過去了。</br> 穆宅,溫言看見信息之后放下了心來,她認識的那個神經大條的陳夢瑤,終于要展翅高飛了,人總會慢慢長大,這個過程或許很痛苦,但是是必經之路。</br> 回頭望著她的小團子,她有些無奈,只要這個小東西一天沒長大,她就不能自由自在的去做想做的事,突然有點羨慕陳夢瑤,至少,陳夢瑤是自由的。</br> 翌日上午,安雅收到了敬少卿讓人送上門的一紙合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