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安雅收到了來自敬少卿的信息:我是敬少卿,陳夢瑤是不是又跟葉君爵約好了?你幫我探探口風,別說我找過你。</br> 安雅側過頭看了看陳夢瑤,回復道:你怎么知道我電話號碼的?</br> 敬少卿很快回復了過來:你的關注點不應該在這里,想知道一個人的電話號碼并不難啊。拜托快幫我問問,我剛剛找她,她不見我。我知道你們閨蜜情深,我不是要你當‘間諜’,那個葉君爵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一定也希望她好。</br> 安雅定了定神,試探性的問陳夢瑤:“夢瑤,你今晚會去找敬少卿嗎?”</br> 陳夢瑤想都沒想的就搖頭道:“不去,他剛找過我,我拒絕了。”</br> 安雅接著問到:“為什么不去啊?”</br> 陳夢瑤拍了拍自己的腰:“兩貼膏藥,讓我聞起來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少女的香甜一絲兒都沒了,你讓我這樣去見前任?那肯定不行,我還是要注意形象的。”</br> 安雅眼底迅速掠過了一抹失落:“對不起啊……我沒想到這個,只是覺得貼了膏藥你或許會不那么難受。”</br> 陳夢瑤沒注意到安雅的情緒,大大咧咧的說道:“我都說了我不疼了,你還非要給我貼……”</br> 她還沒說完,安雅就撩起她的衣服將膏藥扯了下來,她被扯得生疼,剛要抗議,轉過頭卻發現安雅起身離開座位去了洗手間,似乎還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她思索了幾秒,安雅這是生氣了?</br> 等安雅回來的時候,她拽著安雅的手撒嬌:“哎喲,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午休的時候還專門跑去給我買膏藥,你最好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反正我也不想跟敬少卿見面,剪不斷理還亂的,什么時候是個頭?好了好了,你別多想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br> 安雅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我沒生氣,怪我不好,讓你沾上一身難聞的味道……不過作為朋友,我有些疑惑,你為什么一邊跟敬少卿不清不楚,又一邊跟葉君爵見面啊?這樣不太好吧?敬少卿還在乎你,想跟你和好,你要是要拒絕,就徹底一點,不要耽誤任何人。”</br> 陳夢瑤被說得愣了幾秒:“不是……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耽誤誰了?我跟葉君爵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嗎?根本就沒有的事兒……還有敬少卿,是他主動找我,怎么你說出來就好像我腳踩兩只船?”</br> 安雅不動聲色的把手從陳夢瑤的手里抽了出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也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你對葉君爵要是沒那意思,干嘛三番幾次的跟他出去?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殷勤,本來就不單純,你還要答應邀約的話,也就代表不排斥,想試著處處看,我們是朋友不是么?所以在我面前你沒必要遮遮掩掩。反正兩個男人都挺有錢的,任選其一足夠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只是葉君爵有缺陷而已,不要沉浸在被追捧的感覺中無法自拔,這是玩火自焚。”</br> 陳夢瑤沒想到有一天安雅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被人追捧是什么值得沉迷享受的事,何況也不是安雅說的那樣。她現在才漸漸意識到,到了帝都之后,安雅受環境熏染,價值觀也產生了不小的變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世事無知單純的姑娘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