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酒到酒店時,林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被別人看見,進門之后他才松了口氣,將酒拿了出來:“喝,陪你喝個痛快。”</br> 安雅沒注意林颯拿來的是什么酒,拿了杯子滿上就一口干了,林颯阻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見她喝了,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這么晚了,他只能從家里帶酒,不方便出去買普通的啤酒,他家的酒都是洋酒,度數可不低,這樣喝估計很快就意識不清了。</br> 安雅不光自己喝,還給他也滿上了:“小颯,我覺得你們都好好啊……你和藍姐,還有夢瑤和小言,我運氣真好,遇到了你們。”</br> 林颯不想掃興,即便知道自己胃不行,還是把酒喝了,酒液燒灼喉嚨的感覺一直蔓延到胃部,火辣辣的挺帶勁,還有酒本身獨有的香氣,會上癮。</br> 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兩人話也多了起來,什么都聊,各自交換了彼此的人生,直到兩人都醉了。</br> 第二天,溫言早早的到酒店找安雅,敲開門的一瞬間,她瞪大了眼睛,因為開門的是林颯:“林颯?!”</br> 林颯睡眼惺忪的看著她:“這么早……?安雅還沒起來,昨晚上陪她喝酒,我胃疼了一晚上都沒怎么睡。你來了就好,我先回去了,我得吃藥好好的睡一覺緩緩,不然遲早交代在她手上。”</br> 溫言實在不想多想,可是……可是她發現林颯好像和安雅昨晚是一起睡在床上的,看床上的痕跡就可以看出來,雖然安雅身上的衣服還算完整,可是……這樣……合適嗎?</br> 林颯沒工夫觀察她的表情變化,穿上外套離開了酒店。</br> 溫言坐在沙發上等到安雅醒來,猶豫了半晌開口問道:“昨晚……你還記得發生了什么嗎?”</br> 安雅揉著發疼的腦袋說道:“記得啊,小颯來陪我喝酒了,他沒騙我,喝醉了果然就不難受了,現在酒醒了,我又開始難受了……他人呢?走了嗎?”</br> 溫言點點頭,猶猶豫豫的深度挖掘:“我的意思是……你們倆,昨晚上好像睡一起的,沒發生……什么吧?”</br> 安雅呆愣了片刻,像是在回憶什么:“沒……沒有吧?我喝完酒就睡了,小颯也一起睡了吧?他不是那種人,不會趁人之危的。”</br> 溫言哪里是怕林颯趁人之危啊,是怕他們都喝醉了酒后亂那啥好嗎?!</br> 不過看安雅好像真的沒事的樣子,她也稍稍松了口氣:“那個……收拾一下去醫院?老爺子的后事,要盡快處理一下。老爺子的骨灰你是帶回去嗎?”</br> 安雅抱著膝蓋沉默了片刻,做了個決定:“不,爺爺說,他要把骨灰撒在大海里。這是他最后的心愿,我要幫他完成。以后我就是一個人生活了,想想好心酸啊……以前的日子雖然苦,但我不是一個人啊……現在……我沒有一丁點輕松,反而好痛苦,就好像沒了盼頭一樣,小言,我好難受。”</br> 這種痛苦溫言能身同感受,她算是過來人了:“沒事,會好起來的。相信我,無論多悲傷的事,隨著時間都會淡去,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我經歷過。起來洗漱一下就出發吧。”</br> 安雅勉強的扯出了一抹微笑,起身走進了洗漱間。突然,她頂著一嘴牙膏沫跑了出來:“完了!我忘記小颯胃不好了,我竟然還讓他陪我喝酒!他昨晚肯定胃又難受了!我真是的,蠢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