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少卿搖了搖頭:“你放心好了,我媽那邊我可以解決好,不用擔心,只要你點頭,我就安排時間了。”</br> 陳夢瑤有些猶豫,但是看著敬少卿這么認真的樣子,她實在不想讓他不高興,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好吧……見面就見面吧,雖然你媽跟我媽早就見過面了。對了,怎么沒聽你提起過你爸?”</br> 敬少卿神色幾不可覺的僵了僵:“我爸……他早些年就出國了,我都好多年沒見到他人影了,這些年我跟我媽就當做沒他這個人,不用管他。”</br> 他微妙的反應陳夢瑤察覺到了,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瞞著他的父親:“什么叫不用管啊?我爸是不在人世了,你爸不還好好的么?你的婚姻大事都不讓他知道?還是……你爸那邊有什么狀況啊?我們都這種關系了,你還要瞞著我嗎?”</br> 敬少卿實在不想提及自己父親,但是面對陳夢瑤,他也沒理由隱瞞:“我爸跟我媽當初是家族聯(lián)姻,本來就沒什么感情,等雙方老人都不在世之后,我爸就跟我媽攤牌了,我爸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什么都不要,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雖然沒離婚,跟離了也沒什么區(qū)別,敬家產業(yè)和我,都被他丟給了我媽,那時候我才幾歲,這么多年沒見我爸了,我心里其實對他也沒什么感情,無所謂。”</br> 陳夢瑤有些震驚:“還能這樣?不離婚也這么多年見不著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太夸張了吧?既然沒有感情,那離婚不是挺好的?彼此都自由,這樣就等于耗著你媽一輩子……真是的……好吧,我知道了,既然是這樣的情況,那就不管你爸了。”</br> 敬少卿話鋒一轉:“既然你沒意見,那就安排明天吧?今天你留下陪我……”</br> 陳夢瑤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剛回來還不讓我回家陪陪我媽啊?明天不是還能見著么?今晚我就不留下了,你自己給我老實點呆著!”</br> 敬少卿意外的沒有太堅持:“行吧……那你先回去陪陪你媽,明天之后,就是‘咱媽’了。”</br> 下午,敬少卿將陳夢瑤送回了家,然后去了敬家公館。</br> 夏嵐正在家里抱著狗看書,見兒子回來了,也沒多大反應:“把鞋給我換了,別踩得倒是都是腳印。”</br> 敬少卿在玄關處換好拖鞋,走上前將夏嵐的狗抱進了懷中:“媽,明天一起吃個飯,我跟瑤瑤的事兒就算訂下來了。”</br> 夏嵐總算有了點特別的反應,抬眼看了看他:“這次不蒙我?”</br> 敬少卿點了點頭:“沒騙你,是真的,我想結婚了。”</br> “你要結婚這么大的事,肯定要告訴你爸,我不想聯(lián)系他,你自己給他打電話吧。”夏嵐淡淡的說著,將手里的書翻了幾頁,內容卻一丁點兒都沒看進去。</br> “不用管他,反正這個家有沒有他都一樣,何必聯(lián)系他?就這么說好了,明天我去接瑤瑤和她媽媽,就在家里來吃飯吧,這么重要的事,在家里比較妥當。”敬少卿說完將狗放在了地上,轉身上樓回了房間。</br> 關上房門,他打開床頭柜抽屜,拿出了一張全家合照,照片里的他才幾歲,上面抱著他的人,是那個早就記不清樣子的父親,母親在一旁笑顏如花,怎么看,都不像完全沒有感情的一家三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