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店里的氣氛都怪怪的,沒人敢像平時一樣跟溫言隨意開玩笑。即便溫言努力裝得跟沒事兒人一樣,誰都知道她在偽裝,畢竟她最擅長的就是天塌下來也保持淡定。</br> 下午,店里突然走進了一抹倩影,安雅第一反應就是上前緊張的說道:“我們店甜品賣光了!沒有了!”</br> 艾麗朝廚房的方向瞥了一眼:“你們店的甜品大多是現做的,店里還這么多客人,怎么我一來就賣光了?是不想賣給我?”</br> 安雅本來就不會撒謊,急得不知道該怎么應對。藍湘要老練得多,現在店里這么多客人,說沒有甜品賣了多少會影響生意:“沒有,她不知道,請問你想要點什么?”</br> 艾麗沒有再理會安雅,踩著高跟鞋扭著纖腰走到了柜臺前:“兩份‘熱戀莓莓’,兩份美式咖啡。”</br> 藍湘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職業化微笑:“不好意思,‘熱戀莓莓’沒有了。”</br> 艾麗微微挑眉:“可以現做啊,就算需要等待的時間比較長,我也可以等的,我們穆總想吃這個。”</br> 藍湘的笑容有些掛不住:“那你等會兒,我問問我們老板。”</br> 說完她轉身走進了廚房:“小言,那個艾麗來買甜品了,說要……‘熱戀莓莓’,還說‘穆總就想吃這個’。”m.</br> 溫言身子微微一僵:“告訴她,我馬上做。以后她來買甜品,就接單,別說什么沒有了,沒所謂。”</br> 藍湘點點頭,嘆了口氣:“好吧……難為你了。”</br> 溫言沒說話,專心致志的做甜品,做好之后讓安雅端出去打包。艾麗付完錢帶著甜品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姿態像是勝利者在宣戰,看得連安雅那樣的傻白甜都斗志昂揚:“太欺負人了!簡直是太欺負人了!”</br> 藍湘也有點愁:“我老公雖然不管事兒,好歹不會這樣搞,太欺負人了,也不知道小言怎么忍住的。”</br> 就在她們討論得火熱的時候,溫言從廚房走了出來:“你們氣什么?我都不氣,沒事兒。”</br> 藍湘看她的表情有些懷疑:“你該不會是……在甜點里加料了吧?”</br> 溫言聳聳肩:“沒有,就是手抖,有的東西放多了一點,可能不太好吃。”</br> 對面寫字樓,穆霆琛在看見艾麗買了甜品回來的時候眸子沉了沉,按理說溫言不賣給他們才是正常反應……</br> 艾麗跟沒事兒人一樣,幫他把甜品拆開擺放好:“嘗嘗看。”</br> 他沒心情吃:“不吃。”</br> 艾麗眼底掠過了一抹失落:“為什么不吃啊?這可是太太親手做的。她一定是覺得一直不賣給我們不太好,所以哪怕心里不舒服也還是做了,嘗嘗看吧。”</br> 穆霆琛帶著煩躁用小勺子挖了一勺放進嘴里,一剎那間,他感覺自己的味蕾要炸開了,突然想起了從前在穆宅的時候被溫言做的甜品吃到去醫院打點滴的經歷,這味道太像了!明明這次的甜品看上去跟正常的沒區別,怎么味道這么……</br> 等想明白怎么回事,他將嘴里的甜品咽了下去,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看來溫言是真的在意,這分明就是在報復他,在表達不滿!</br> 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艾麗有些奇怪,忍不住嘗了另一份甜品,剛放進嘴里就吐出來了:“好難吃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