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和陳夢瑤睡到上午十點才不緊不慢的去店里,本就抱著春節期間懶散的態度,讓她們沒想到的是,黎純早早的就在店里了,把衛生都做了一遍,地板都能倒映出人影來。</br> “不是說放假一星期嗎?這才幾天你就來了?”溫言有些詫異。</br> 黎純拿著抹布擦拭著收銀臺:“我在家閑著也沒事做,聽安雅說昨天你們就開始繼續營業了,我就干脆過來上班了,我可不是想要三倍工資,照常給就行。”</br> 仔細聽口音,黎純并不是本地人,溫言下意識的問道:“你不是本地的吧?你爸媽都在這邊嗎?還是你一個人?”</br> 黎純手上的動作僵了僵,很快又恢復如常:“我爸媽不在這邊,我一個人住很久了,過年沒回老家,一個人呆出租房里也無聊,怎么了?”</br> 溫言恍然:“那就難怪了,要是父母在一起的話,肯定就在家陪父母了,哪有心思放假都想工作啊。那你忙吧,我去廚房了。”</br> 看著溫言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黎純淺淺的松了口氣,陳夢瑤神叨叨的湊上前問道:“你干嘛啊?干嘛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你很怕小言?還有人會怕小言的?”</br> 黎純笑了笑:“沒有,我剛才彎腰憋著氣了,吐口氣而已。”</br> 正說話間,門口進來了幾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身上統一的穿著西裝式工作服,胸口別著工作牌,奇怪的是,其中沒有女人。</br> 這一點吸引了陳夢瑤的注意,因為男人一般不會成群結隊的來甜品店吃東西,女人才更喜歡甜食,她下意識認為這群男人是來打包帶走帶給女性朋友的:“你們好,需要點什么呢?我們店年前上的新品,很受女孩子青睞,需要我推薦嗎?”</br> 最前面的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男人有些靦腆:“那個……你們把你們覺得好吃的甜品和飲品一人給我們上一份就好了。”</br> 陳夢瑤挑眉:“嗯?就在這里吃的啊?不是帶給女朋友?或者女性朋友?”</br> 一同進來的人已經先找了位置坐下:“哪有什么女朋友?不就是來找女朋友的嗎?你們店里清一色美女啊,還有兩個人呢?”</br> 還沒等陳夢瑤再說話,黎純將單子開了出來,一把拍在了幾個男人的桌子上:“稍等片刻,很快做好。”</br> 哪怕黎純并沒有面帶微笑,看上去有些不好惹的樣子,還是有人大膽要聯系方式:“可以加個VX嗎?方便聯系,要是以后我們想吃甜品了,就直接找你訂好了。”</br> 黎純表現得很冷漠:“你們直接存我們店的號碼就行了,喏,那邊墻上有。”</br> 被拒絕了,要聯系方式的男人也沒尷尬,嬉笑著問道:“那接電話的一般是誰啊?是你嗎?”</br> 黎純轉身回到了收銀臺:“誰有空誰接。”</br> 那個白凈的男人一直沒再吭聲,只是時不時的朝廚房方向探頭,陳夢瑤偷偷溜進廚房給溫言打小報告:“小言,好像有人看上你了。外邊一群男的結伴兒來咱店吃甜品,好像是對面寫字樓上班的,這還是頭一次見,說咱們店里清一色的美女,來找女朋友的。有個長得挺清秀的男的估計八成是看上你了,一直朝廚房這邊看,沒多看我們一眼呢,他要是知道你結婚了,估計會吐血三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