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少卿頓時覺得頭疼無比:“媽,能不能不提了?你不關心你兒子失戀心靈受傷,反而在這里痛斥,就不怕我想不開?”</br> 夏嵐白了他一眼:“想不開正好,我看你一點兒都沒有分手之后的傷心難過和消沉,也沒有跟正常人一樣痛苦的喝得酩酊大醉,失戀的樣子你一樣都沒有!要是你足夠喜歡陳夢瑤,她才不會跟你分手,都是你自己不好。”</br> 敬少卿沒有反駁:“就當是我不好吧……你慢慢吃,我吃飽了,先走了。”</br> 夏嵐悶聲道:“走吧走吧,以后沒事兒別來這里蹭飯,我看見你就糟心!”</br> 從敬家公館出來,敬少卿長舒了一口氣,他腦子里有一個念頭,現在把陳夢瑤叫出來告訴她真相,但也只能想想而已,他終究不能這么做。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到穆霆琛跟溫言的未來,他了解穆霆琛,沒了溫言,穆霆琛活不下去……</br> 他沒有立刻驅車回白水灣別墅,在門外的花壇邊坐了片刻,給陳夢瑤發了條信息:現在有空出來么?</br>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這條信息的目的是什么,大概是想盡可能的拖延一下吧。</br> 信息很快回復了過來:有事嗎?</br> 這三個字把他卡住了,一個男人大晚上找一個女人出來,似乎目的都不可能太單純吧?</br> 半晌之后他才回了信息:沒事不能找你?出來喝一杯。</br> 信息發出去之后,許久都沒得到回復。他猜測大概她現在正在跟展池煲電話粥,你情我濃的,他算什么?無奈的笑笑,開車走了。</br> 二十分鐘之后,陳夢瑤才將信息回了過來:我剛才在幫我媽洗衣服,你在哪里?車我媽開出去了,我得打車過去。先說好,我不能喝太多。</br> 敬少卿看完信息立刻回復了兩個字:等我。</br> 隨即迅速調轉車頭,很快就到了陳夢瑤家小區樓下,怕她不方便接電話,依舊是用短信交流:下來。</br> 五分鐘之后,陳夢瑤匆匆的走了出來,連腳上的高跟鞋都沒來得及穿好,也沒化妝,只是換了身適合夜店的裝扮,銀色露臍上衣和黑色超短裙。</br> 上了車,她微微喘著氣調侃道:“怎么有空找我了?想陪你喝酒的人挺多吧?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br> 敬少卿死不要臉的說道:‘是該感到榮幸。’</br> 她白了他一眼:“拉倒吧,我要不看在你是我前老板的份上,我才不搭理你。當然,最重要的是,你曾經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雪中送炭,雖然我爸最后還是沒能活下來……我一直都很感激你。”</br> 他故作嫌棄:“嘖嘖,少跟我煽情,我偶爾也會做做好人嘛。你跟展池發展得怎么樣了?上次那么大張旗鼓的求婚,打算什么時候舉行婚禮?”</br> 他雖然知道她跟展池不會太快結婚,只是會很快同居,但也不能直接說出來,這樣會暴露一些信息,只能這么婉轉的套話。</br> 陳夢瑤嘆了聲氣:“不會很快結婚,他答應我給我時間了,我終于能緩口氣了。不過……過兩天我就得搬去他那邊住了……”她藏不住話,作為新生代的年輕人,她也沒那么保守,再平常不過的事,沒必要藏著掖著。只是在說話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去關注敬少卿的神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