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不安讓她無法繼續再躺下去,她忍著渾身不適從床上爬起來,雙腳沾地的那一刻,險些栽倒下去,那種感覺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虛浮得可怕,更加詭異的是,她身上什么都沒穿!</br> 她強裝鎮靜去浴室沖了個澡,對著浴室的鏡子,她清晰的看見了身上的吻痕,竟然遍布了身體的各個區域,不用想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這也就能解釋她為什么渾身酸痛了,可惜她什么都不記得……</br> “言言,你起來了嗎?少爺讓我等你起來再盡快打掃房間。”劉媽的聲音突然從臥室門外響了起來。</br> 溫言定了定神,裝作若無其事的去開門,劉媽一見到她便曖昧的一笑:“少爺可心疼你了,讓我等你起來再打掃房間,生怕吵到你睡覺。你昨晚回來都喝斷片兒了,還是少爺把你抱回房間幫你洗澡的,沒看出來他還真體貼。”</br> 溫言笑不出來,她現在渾身難受,也終于明白了‘喝酒誤事’的道理:“那……那你打掃吧,我下樓吃飯。”</br> 劉媽應了一聲,徑直走向了角落的垃圾簍,垃圾簍里除了一點紙巾之外,別無他物。溫言無意中瞥見,心臟突然突突的跳了好幾下,既然穆霆琛讓劉媽現在才來打掃衛生,也就是說,房間在這之前沒有被清理過,可是垃圾簍里為什么沒有‘小雨傘’的痕跡?難道昨晚沒有任何措施???</br> 懷著疑惑,她走到飯廳坐下,給陳夢瑤打了個電話,昨天她走的時候陳夢瑤還在酒吧,雖說有敬少卿在,她還是得關心一下。</br> 電話通了許久才被接起,陳夢瑤甕聲甕氣的問道:“怎么了小言?你這么早起來了?”</br> 溫言壓低了聲音:“還早?都十點多了,我也是剛起來。昨晚我走了之后是敬少卿送你回家的嗎?你喝了多少?”</br> 陳夢瑤頓住了,好半晌沒吱聲。她猛然想到了昨晚在酒吧內發生的事,她跟敬少卿……接吻了?!果然還是喝得不夠多,她竟然還記得!</br> 沒聽見她回答,溫言有些擔心:“怎么了瑤瑤?是發生什么事了嗎?”</br> 陳夢瑤嘆了口氣:“沒有,回頭見面再聊,我跟展池約了中午吃飯,要跟他好好談談,先不說了,我得起來收拾一下,你要是不打電話叫我我估計得放他鴿子了。”</br> 掛斷電話,溫言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一條信息,是穆霆琛發來的。現在她看見他的名字就下意識的心驚,有種被嚇了一跳的感覺。信息內容很簡單,只是問她醒了沒。</br> 她本想問問昨晚的事,又不太好意思,只能問有所答:醒了。</br> 信息剛發出去,他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剛起來嗎?”</br> 聽語調,他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她稍稍松了口氣,至少他沒有因為她去酒吧的事生氣:“是啊,我在吃早餐呢……”</br> 他不似平時,三言兩語之后就果斷掛電話,這次他將話題延伸了下去:“吃點清淡的,你喝了酒肯定不舒服。待會兒沒事的話來公司吧,反正你在家也沒事做,怕你無聊。”</br> 她應了一聲,電話就被掛斷了。她有些懊惱,恨自己沒勇氣問,不就是問問昨晚有沒有做措施么?有什么問不出口的?不問的話會一直擔心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