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溫言心里有股子氣堵著出不去,自然沒有睡意。</br> 過了一會兒,穆霆琛似乎睡著了,她氣不過,也不想跟他躺在一張床上,抱著被子去了客房。</br> 第二天一早,穆霆琛的電話就沒停過,而且還是開的擴音,她在客房都能聽見姜妍妍發嗲!</br> 昨晚本來就沒睡好,大清早被擾了清夢,她起床氣一上來,什么都顧不上了,赤著腳出去站在樓梯口罵道:“能不能消停會兒?!”</br> 短暫的寂靜之后,穆霆琛從臥室出來了,他已經換好了西裝,像是準備出門,看見她的時候,他神色淡漠,直接略過她下了樓。</br> 溫言雙手攥成了拳,總有一天她會忍不下去……</br> 上午十點多,陳夢瑤突然來了電話:“小言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那個‘老徐’又來信了!”</br> 溫言沒來得及掛電話就開始換衣服了:“你找個地方等我,我馬上出來!”</br> 雖然平時過得糟心,總算有了好消息,原本以為真相遙遙無期,沒想到這么快‘老徐’又來了信!</br>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快點弄清楚當年到底怎么回事,只要她父親是無辜的,她就能名正言順的離開穆家,離開穆霆琛!她不要再這么卑微的活著,連孩子被害死都無力反抗……m.</br> 到了約好的咖啡廳,陳夢瑤把信從包里拿了出來,溫言急忙接過拆開查看,但是內容卻讓她大所失望:不用去找我,你找不到我的,我也無法給你提供更多的線索,只能告訴你你的父親是無辜的,我已經被這個秘密困擾太久,不說出來,死不瞑目。</br> 看完信,溫言雙手開始顫抖了起來,這個叫‘老徐’的人,為什么要給她希望又讓她絕望?就算她知道和相信父親是無辜的又能怎么樣?</br> 穆霆琛不會信,所有人都不會信,單憑信上的幾行字,根本沒有說服力,她要的不止是這樣,她要翻案,她要為父親洗清冤屈!</br> 陳夢瑤見她臉色不對,問道:“怎么了小言?信上說什么?”</br> 溫言幾乎要將嘴唇咬破:“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老徐’讓我們不用找他,也不會讓我們找到,他也不會給我提供更多的線索,只能告訴我這么多。還說這個秘密困擾他多年,不說出來他死不瞑目,難道現在說出來了他就能瞑目了么?那我呢?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破滅,我又該怎么辦?!”</br> 陳夢瑤拿過信封仔細查看了一番,頓時泄了氣:“寄信地址還是上次那里,那里根本沒人住,這個老徐要是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還真的找不到他,也沒辦法跟他取得聯系。真是見了鬼了……”</br> 一想到現在的處境,溫言就有些絕望。</br> 如果說之前她對穆霆琛還抱有一絲希望,那么現在,一丁點都沒了,她只想離開……離開這些是是非非,做個普通人,可他偏偏要折磨她,不肯放她走。</br> “算了,瑤瑤,不用再關注這件事了,就當……從來沒收到過老徐的信,我受夠了。”溫言現在渾身都是負面情緒。</br> “小言,你不要放棄啊,這可是你爸爸的事情,只要他是冤枉的,你有義務幫他證明清白,這才到哪兒啊?你就氣餒了?不就是找人么?我花錢找人去幫你查,不把那個老徐查出來誓不罷休!”陳夢瑤不贊成她的做法,也知道她只是一時受到了挫折才會這樣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