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他站在車前又點燃了一支香煙,今天連續抽了太多煙,肺部有些難受,咳嗽也變得嚴重了起來。</br> 想到安雪莉,他就覺得頭疼。等找到安雪莉之后該怎么辦?接著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治療么?她會甘心呆在里面接受治療么?還是又上演逃出來玩消失的戲碼?不管怎樣,都要先找到她,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安雪莉對他太過好了,好得有些偏執。</br> 等指間的香煙燃盡,他才驅車去了葉家莊園,葉君爵估計就是被安雪莉給捅傷的,可能性很大,他得去問問細節,進一步確認。原本他還以為安雪莉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女人,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br> 到了葉家莊園,見到葉君爵,他開門見山的問道:“當時是什么情況?那個女人你沒看清長什么模樣,總有些特征吧?”</br> 葉君爵雖然負傷,但是看起來跟沒事兒人一樣,只是臉色有點蒼白:“特征……?高高瘦瘦的,身材還蠻好,頭發挺長的,微卷,就是不知道長得好不好看。你跑過來不會是為了關心我吧?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lt;/br> 一旁抱著孩子的曲清歌聽見葉君爵評價別的女人,朝他投去了不滿的目光,對一個捅了自己兩刀的女人還給出身材好的評價,真是什么時候都不忘欣賞,好色還真是男人的本質,當時那種情況竟然還能注意到對方的身材怎么樣!</br> 葉君爵接收到了曲清歌的目光,他裝作沒看見,還朝曲清歌懷里的小芮芮笑了笑。</br> 穆霆琛沒好氣的說道:“誰在關心你?少在那里自以為是,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lt;/br> 葉君爵眸光微動:“呵呵,你懷疑那個人是你小姨吧?跟我你就別藏著掖著的了,其實我也懷疑是她,但是畢竟沒看見臉,我又只在公司見過她一面,沒辦法肯定的確認,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廢了一條腿么?動手傷我的人可是四肢健全,身手還挺靈活。”穆霆琛喉結輕微的滑動了一下,有些艱難的說道:“她腿沒廢,這段時間,應該恢復了很大一部分了,自由行動沒問題,她一直都在騙我。”</br> 葉君爵并沒有覺得意外,這陣子安雪莉在穆家搞出的事兒,他有所耳聞:“噢……那估計就是她干的沒跑了,她一定知道我是誰,所以才會這樣做。她都能從精神病院逃出來,要是真的想躲,你要找肯定不容易。她身上沒錢沒證件,還能在外面混跡這么多天,真是絕了。就是不知道發病的時候除了對我下手,還有沒有傷到過別的人,想想自己被這樣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盯上,還怪可怕的。”</br> 穆霆琛覺得葉君爵的話有些刺耳,不悅道:“你少一口一個精神病,她才不會隨便發病亂傷人,你是活該?!?lt;/br> 葉君爵譏諷道:“噢?你的意思她不是精神???那你為什么把她送去精神病醫院?。磕脉?,你長點心吧,一個多年不見不聯系的小姨突然冒出來,鬧得你家里雞飛狗跳,這正常么?再親近的人,在距離和時間的消磨下,都會變得陌生,是什么原因讓她奔向你,又這么不要命的護著你?殺人償命這道理她不是不懂,偏偏還敢對我下手,怕我威脅到你?她也不說找別人來,還是自己親自干的,這種事情還是做得隱秘一點比較好吧?我真好奇你小姨身上藏著什么秘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