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瑤嘖嘖道:“是啊,你都頂不住,遲早穆霆琛也得頂不住,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親小姨,他向著誰好像都不是那么回事兒。原本你們兩家都沒什么長輩在身邊,就二人世界過得挺好的,現在蹦出來個小姨,你活生生多了個婆婆啊,關鍵人家還不待見你,我真是不敢想你們相處起來是什么樣子的。你媽都沒這么多事兒,她一個小姨湊什么熱鬧?”</br> 過了一會兒,曲清歌找了過來,說是會議內容差不多了,穆霆琛和葉君爵還有敬少卿在聊別的,她一個女人不方便在一旁聽,就從會議室出來了。</br> 陳夢瑤逮著人家就問:“清歌,你那邊沒什么婆媳關系處得不好的問題吧?”</br> 曲清歌一臉迷茫:“沒有啊……君爵這邊沒有父母,他爺爺也去世了,在世的時候對我挺好的,現在就我們倆帶著芮芮生活,哪有什么婆媳關系處不好?我父母又遠在海城,從來不管我們怎么生活的。怎么?你們倆……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吧?溫言應該不可能,夢瑤你就更不可能了,都知道敬少卿的媽媽對你好得跟親生女兒似的。”m.</br> 陳夢瑤有那么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你還真說錯了,就是小言!她的正主婆婆是不在了,可穆霆琛還有個多年不見的小姨啊,現在人回來了,就在穆宅,橫豎看小言不順眼,這算不算是‘禍從天上來’?”</br> 溫言滿頭黑線,怎么攤上這么個閨蜜?</br> 曲清歌笑了笑:“這樣啊……既然是小姨,也沒什么辦法,盡量不要起摩擦就好了,惹不起躲得起嘛。小姨嘛,那就是親戚咯,少來往少走動自然就沒事了,君爵就不怎么跟我娘家人走動,我覺得挺好的,一大家人湊在一起事兒就多了,距離產生美。”</br> 道理溫言都懂,可是怎么才能跟安雪莉保持距離?人家可是放話了要在穆宅住到老死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她會瘋的。</br> 晚上,溫言和陳夢瑤、曲清歌一起在外面吃完飯才回去。</br> 到家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br> 小團子在等她回來,一直不肯睡覺,看見她,小家伙從安雪莉懷里掙脫,直奔她而來:“媽媽!”</br> 她抱起小團子,下意識看了一眼安雪莉,因為通常這個時候安雪莉肯定會說要帶小團子去睡覺,不讓她碰孩子。</br> 這次安雪莉并沒有這樣做,還神色正常的跟她打招呼:“回來了?你先去洗洗休息吧,小團子見不著你不肯睡,現在肯定踏實了。”</br> 溫言點了點頭:“你也早點休息,我先帶小團子上樓了。”</br> 就這么短暫的相處,讓溫言覺得安雪莉是真的精神上有問題,還有點嚴重,今天跟昨晚完全像是兩個人,一個極端暴躁,甚至有些刻薄,還類似有迫害妄想癥,一個漂亮端莊,優雅親和,這不是雙重人格么?刻意裝可裝不出這個效果。</br> 正常人就算懷疑她有報復穆霆琛的想法和動機,也不會表現得這么直白和極端,精神上有問題的人,一定會把任何小細節都巨大化,容易胡思亂想,且不能忍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