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這么想著,只見安雪莉手上一用力,手里的照片被揉成了一團,雖然看不清安雪莉的表情,但是從手上的力道可以看出來,這絕對是帶著憤恨的,而且是憤恨到了極點!</br> 溫言很好奇被揉成一團的照片到底是誰的,如果是穆霆琛父母的,她為什么要這么做?</br> 溫言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輕手輕腳的回了房間。</br> 第二天早上,安雪莉看上去很正常,仿佛昨夜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溫言趁著大家都在樓下吃早餐的時候,偷偷去了書房,經過一番檢查,她發現昨晚被毀掉的照片是穆霆琛父母的一張結婚照,照片原本是在相框里的,現在連照片帶相框都不見了,垃圾桶里也沒有,多半是被安雪莉處理掉了。</br> 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安雪莉為什么要這樣做,那不是安雪莉的姐姐和姐夫么?如果安雪莉對穆霆琛的父母有恨,那為什么唯獨對穆霆琛這么好?越想她越覺得不對勁……</br> 她想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穆霆琛,問問安雪莉從前是不是和他父母有什么不愉快,又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安雪莉大部分時間都在穆霆琛身邊,她實在不方便問。</br> 直到晚上下班回家,穆霆琛洗澡的時候,她才找到空隙:“我跟你說件事……”</br> 穆霆琛衣服脫了一半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什么事兒要這么神神秘秘的?不能等我把澡洗完?”</br> 溫言一臉嚴肅:“我跟你說正經的,你今天還沒去過書房,沒發現有照片不見了吧?我記得有一張照片是你爸媽的結婚照……照片不見了。昨晚半夜我下樓喝水,看見你小姨把照片從相框里取出來揉皺了,今天去看的時候,照片和相框都不見了。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小姨和你爸媽是不是有過什么不愉快?”</br> 穆霆琛皺起了眉頭:“不會吧……?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但是從她對我的態度來看,她不應該跟我父母有什么不愉快,就算有,至于記恨到現在嗎?沒事兒,我回頭問問她。”</br> 溫言瞪了她一眼:“怎么問?就說我大半夜看見她偷偷對著照片泄憤了?問她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傻?別把我牽扯進去,你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可以旁敲側擊的問一下。跟你在一起見慣了這么多反目成仇的例子,我真怕你親小姨是抱著什么目的回來找你的,不然為什么這么多年沒見面,回來還跟你這么親近?</br> 你只是她姐姐的兒子,又不是她親兒子,她這個年齡自己也應該有孩子吧?自己的孩子不疼愛,跑來疼愛你,多少有點怪異。尤其是在她那么對你爸媽的照片之后,我總擔心她會不會因為某些事……故意接近你,對你怎么怎么樣的。你可以說我疑神疑鬼,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畢竟她對你的好看起來那么真實,真實得有點太過頭了,完全不像好多年沒聯系的親戚。不管多親近的人,多年不聯系不見面,關系不都會淡得跟水似的么?”</br> 被她這么一說,穆霆琛心里也有些疑惑了,是啊,雖然他心里是很敬重安雪莉的,但也僅僅只是因為安雪莉跟他母親長得相似,是親姐妹,也是他親小姨,血緣關系在這里。可終究是多年不見,除了敬重之外,他偶爾也會對安雪莉的熱情感覺到不適應,安雪莉對他太過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