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這種事情能怪在他頭上么?他有些生氣,但是強忍著沒發火,過了片刻才說道:“你離婚跟我沒關系,我沒有理由非要接受你的安排,過去那么多年你都沒為我的人生付出一丁點,又憑什么到現在來對我指指點點?我的人生我自己知道規劃。</br> 你是我媽,我是不可能不養你,但是,我不會一直養著你。你送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有義務送你離開,給你養老送終,但是你現在完全能生活自理,找份工作吧,我會給你找一個合適的住處,等你哪天生活不能自理了,我會盡到贍養的義務。”白慕晴不滿他的態度:“不管怎么說,我是你媽,沒有我就沒有你。我覺得這里住著挺好的,不用再破費給我找別的住處了。我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這些年……我都沒有工作過,你現在讓我去哪兒找工作?我什么也不會,不可能出去工作。你跟那個徐陽陽不是已經結婚了么?她人呢?她好歹也得叫我一聲媽吧?結了婚也不說見見我,哪有這樣做兒媳的?”</br> 唐璨皺眉道:“她不住我這里,我跟她的事情你別管,她也沒必要非得見你。你可以跟我擺譜,但是不能跟她擺譜。”</br> 見唐璨這么維護徐陽陽,白慕晴心里越發不是滋味,對徐陽陽也更加厭惡了:“怎么?我連說她一句都不行了?從前聽人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句話還真沒錯,在你眼里,你親媽還比不上一個外人是嗎?”</br> 唐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跟白慕晴繼續交流,他不讓白慕晴住這里是對的,因為徐陽陽經常會過來,兩人碰面,斷然不會是什么和諧的場面,他夾在中間肯定也不會好受。</br> 得知白慕晴來了,徐陽陽堅持要過來露個臉,現在不同之前了,不見面是不現實的。</br> 唐璨不管怎么阻撓,徐陽陽都堅持要來,他有些崩潰,待會兒兩個女人一臺戲,他會瘋的……</br> 沒過多久,徐陽陽就來了,是直接拿唐璨家的鑰匙開的門。白慕晴一想到自己剛剛還站在門外吹了半天的風,心里就堵得厲害,沒打算給徐陽陽好臉色。</br> 徐陽陽沒在意白慕晴的態度,表現得很溫婉:“阿姨,您沒吃飯吧?我給你點了外賣,應該很快就能送到了,唐璨剛剛在我家里也沒來得及吃飯,我點了兩人份的。”</br> 白慕晴悶聲道:“我才不吃外賣,不干不凈的,吃了生病。璨璨,你不是也沒吃嗎?我們出去吃吧。”</br> 徐陽陽有些難堪,咬著唇沒吭聲。</br> 唐璨見狀,有些不悅的說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我累了,想休息。”</br> 白慕晴當然不樂意:“我人生地不熟,你讓我一個人去哪兒吃啊?你不去的話,我就讓徐陽陽陪我去了。”</br> 徐陽陽走上前拽了拽唐璨的袖子:“去吧……”</br> 唐璨不希望她這么隱忍,又清楚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最終沒辦法,還是依了白慕晴的。</br> 到了餐廳,白慕晴當先坐下,對服務生說道:“兩副餐具就行了。”完了,她看向了徐陽陽:“你應該吃過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