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晗突然一把將姜妍妍推開了:“他要是真的惦念過去的情分,就不會這樣逼我了!都是你!要是沒有你,我才不會被逼成這樣!你跟你爸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因為你們,我才會變成今天這樣,我最后悔的就是跟你爸在一起還生下了你!”</br> 小團子被嚇得縮在溫言懷里不敢做聲,姜妍妍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看上去楚楚可憐,也很委屈。溫言明白這種滋味,姜妍妍現在恐怕跟她從前有過的感覺一樣,仿佛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似的,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br> 溫言起了惻隱之心:“別這樣,一個恐怖娃娃,一只死老鼠,一個蛋糕,就能把人嚇成這樣么?他除了這些手段,還能怎么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沒必要拿姜妍妍撒氣,畢竟不是她選擇讓你生下來的,你不是自愿生下她的么?跟姜均成在一起也沒人逼你,自己作的,自己受著。還吃得下就繼續吃飯,吃不下就回房休息。”陳晗肯定是吃不下了,什么也沒說,起身上樓了。</br> 姜妍妍此刻表現得特別懂事:“沒事,姐,媽只是心情不好,我去勸勸她。”</br> 溫言‘嗯’了一聲,輕輕摸著小團子的臉頰,小團子低聲說道:“怕……”</br> 穆霆琛把小團子抱到了嬰兒餐椅上:“男子漢膽子怎么這么小?人家只是說話聲音大了一點,有什么好怕的?趕緊吃飯,吃完了爸爸帶你出去玩。”</br> 或許是想讓溫言也散散心,飯后穆霆琛驅車將溫言和小團子帶到了市中心最大的購物商場:“難得今天有空陪你逛街,想買什么就買什么。”</br> 溫言無心去看櫥窗里精美的衣服和首飾:“我剛剛吃飯的時候說話是不是太重了?有沒有很傷人?”</br> 穆霆琛頓了頓,說道:“其實還好吧,那種情況只能用兩種方式,一種是勸,一種是跟你一樣,以你媽的脾氣,你的方式的確比較管用。但是你說的那些話像是在為姜妍妍抱不平,其實……也是在為你自己抱不平吧?人的出生的確不能自己選擇……”</br> 溫言還是有些懊惱:“我不該說那些話的,煩死了,弄得我自己心里也不痛快。你帶夠錢了沒?我心情不好,買起東西來可不會手軟。”</br> 穆霆琛無奈道:“應該……夠吧,只要你高興就好。”</br> 其實逛了一圈溫言也沒買特別名貴的首飾,就買了兩幅耳環而已,倒是給小團子買了不少玩具和夏季的衣服,一臺購物車都快裝不下了。</br> 穆霆琛逗小團子:“本來是帶你媽來逛街的,結果讓你小子占了便宜。不過也沒事兒,現在趁著你還小,可勁花我的錢,等你滿了十八歲,就自力更生吧,想要我的錢,你首先得學會自己怎么活,不然等我死了,遺產也不給你。”</br> 溫言白了他一眼:“公司現在在我名下,遺產怎么處理你說了不算。我的兒子我可舍不得讓他吃苦,十八歲還上學呢,怎么自力更生?你也不要對他太嚴厲了。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不能寵成敗家子,也不能嚴苛得太過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