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碰面時,還有阿澤跟著,曲清歌是帶著孩子出來的,阿澤跟在后面推著嬰兒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曲清歌和阿澤才是兩口子。</br> 曲清歌跟溫言不是特別熟絡,很好奇為什么突然相約:“嫂子,你為什么突然想到找我出來啊?我這樣叫你,你不會介意吧?如果介意,那我就叫你穆太太好了。”</br> 溫言笑了笑:“我不介意,但你還是叫我溫言吧,這樣我比較習慣。其實……我覺得應該是葉君爵讓我約你出來散散心的,他應該去找穆霆琛了。”</br> 曲清歌有些意外:“怎么會呢?他都不讓我出門的,出門也必須有阿澤跟著……他怕我帶著女兒回海城,我最近正在跟他談離婚,他一直不肯簽字。”</br> 溫言分析道:“他恐怕是不想離婚吧,你們結婚也有一年多了,女兒都有了,離婚不是一件小事。為什么要離婚?你可以跟我說說。”</br> 曲清歌抬頭看了看天際的浮云,喃喃道:“剛嫁給他時我滿心歡喜,一股腦的去喜歡,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后來逐漸被他磨得失望至極,大概就是失望攢夠了吧,覺得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我以為我提離婚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呢,沒想到會弄成這樣。”</br> 溫言笑道:“男人就是外剛內柔,嘴賤不代表心里也那么想的,你一定覺得他之前對你不夠好,但是他現在又不肯離婚,說明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他跟穆霆琛關系那么緊張,還肯去找穆霆琛,讓我陪你散散心,從這點上看來,他對你還算不賴了,至少有用心。他以前可沒對瑤瑤這么用心過,唯一用的心思,就是想著怎么去害得瑤瑤家破人亡,你比瑤瑤好運得多,所以別胡思亂想了。”</br> 曲清歌一直很想知道關于葉君爵的過去:“他之前,到底做過些什么?我不敢問他,但也很好奇。”</br> 那些事,說出來可能會讓曲清歌更加堅定離婚的決心,畢竟過去的葉君爵,作為展池,太可怕了。溫言沒打算說,包括展池害她的那些:“別好奇,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他是葉君爵,是你丈夫,不要看著過去,看著現在和未來就好。我有感覺,他在慢慢變好,以前他的那些所作所為,不過是因為他并不幸福的童年罷了,不能全怪他。”</br> 最重要的是,展池始終是穆霆琛的親弟弟,她沒想過原諒展池,就跟不會原諒姜妍妍一樣,但能不能容忍姜妍妍是她的事,能不能容忍展池,就是穆霆琛的事了,有些人可以被原諒,有些人,不配被原諒。</br> 曲清歌嘆了口氣:“好吧,不知道也好,我怕知道了之后我對他的印象會更壞。陪著我散心,會不會耽誤你工作?聽說你在一家公司做設計師,像你這樣明明可以享受生活,卻還自力更生的女人真不多見了。”</br> 溫言搖了搖頭:“不耽誤,我本來就是在外面寫生來著,反正也沒靈感,無所謂啦,散散心還能放松一些。我只是從小就習慣了不靠穆霆琛而已,習慣了自己養活自己,閑不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