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爵猛地起身,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在威脅我嗎?嗯?真以為我不敢跟你離婚?曲清歌,你別逼我,有必要的話,我會讓你乖乖的把股份吐出來,然后滾出葉家。”</br> 曲清歌沒有覺得恐懼,只是心里像是被硬生生撕開了一條大口子一樣,那種痛苦,讓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你就……這么厭惡我嗎?我還以為,你之前對我的溫柔多多少少有那么幾分是真的……看來是我想多了……”</br> 她很想爭口氣,說不要老爺子給的股份了,離婚就離婚,可又覺得不甘心,她嫁進葉家一場,給他葉君爵生孩子,到最后卻跟狗一樣被踢開,要真是那樣,她就不是曲清歌了!</br> 或許是被孩子的啼哭聲吵得煩躁了起來,葉君爵松開了曲清歌,低咒了一聲,轉身抱著孩子出去了。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還是在盛怒的狀態下,曲清歌慌張的追了出去:“你要干什么?!把孩子還給我!”</br> 葉君爵冷聲道:“我沒你想的那么惡劣,孩子在哭你聽不見嗎?你要發瘋自己一個人去瘋夠了再說,不要當著孩子的面!”</br> 曲清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一番,她總是情緒失控,尤其是在生完孩子老爺子又去世之后,動不動就暴躁不安,這次……是她過份了,她竟然會覺得葉君爵會傷害孩子,那也是他的女兒,他怎么會那樣做……?</br> 為了躲曲清歌,葉君爵帶著孩子去了公司,讓阿澤帶上了孩子需要的用品。</br> 路上,阿澤還是忍不住幫曲清歌說話:“少爺,我知道太太有時候有點那么不可理喻,但也是因為太沒有安全感了,加上你對她……也沒有特別關心。她剛生完孩子才一個月,大多數女人在生活不如意的時候都會因為情緒波動產后抑郁,那個很危險的。以前太太不是這樣的,你應該也能感覺得到。”</br> 葉君爵看著懷里的孩子,露出了少有的溫柔:“對一個不愛的女人,哪有什么耐心?尤其是她在我心煩的時候找我鬧,我就更加沒辦法對她有耐心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跟她離婚的。其實她要是像從前那樣也挺好的,至少不那么討厭。”</br> 阿澤壯著膽子說了實話:“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沒辦法忍受你的所作所為。太太沒辦法介意你心里裝著別人,看著陳夢瑤喜歡敬少卿,你心里不也一樣不好受?”葉君爵吐了口氣:“是啊……可曲清歌,干嘛要為了一個已經不可能的人跟我吵?我曾經是想過,不顧一切的讓陳夢瑤回到我身邊,可后來我發現,一切都在漸行漸遠,一切都在朝著不可能的方向發展。老東西沒死之前就在斷我的后路,逼我結婚生子,限制我的一切行動,臨了頭,還用股份牽制我,讓我沒辦法果斷的跟曲家撇清關系。如果不是老東西,陳夢瑤跟敬少卿不可能結婚……也不可能有孩子,我跟曲清歌,更沒有可能。我現在,除了做葉君爵,別無選擇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