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想笑,又憋住了:“明天問問他怎么回事兒就行了,你也是男人,你知道的,男人在談戀愛的時候肯定會花大部分心思在上面,工作上出現(xiàn)紕漏很正常嘛,他又不是慣犯,人家正缺錢的時候你扣工資,不太好。消消氣,趕緊洗洗吧,泡個熱水澡,我先睡了。”</br> 穆霆琛默默地接受了她的建議,扣工資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扣,但是陳諾最近在工作上這么不專注,肯定要說幾句的。</br> 等他泡完澡出去,溫言已經(jīng)睡著了,小團子也在床上,母子倆摟在一塊兒,完全把他隔絕開了,雖然床上給他留了一大片空位,他還是不滿意,琢磨著怎么把小團子從溫言懷里‘扣’出來放回嬰兒床。</br> 在他一番觀摩之下,發(fā)現(xiàn)這個想法并不能實踐,只能放棄。</br>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小團子給踢醒的,小團子肥嫩的小腳就蹬在他的俊臉上,力道真是一點兒都沒客氣。</br> 小團子還不知道他醒了,手里捧著奶瓶喝得正嗨,小臉上都是愉悅的神色,腳上也蹬得越發(fā)起勁了。他沒脾氣的看了下時間,快八點了,溫言也已經(jīng)起床在洗漱了,可能是昨晚受了涼,他有點渾身乏力,怪不得今天起晚了。</br> 趁著溫言不在旁邊,他逮著小團子的小腳腳撓了兩下腳底,小團子‘咯咯’的笑著把腳縮回去,一手拿著奶瓶,爬到了他身上‘騎馬馬’,嘴里還叫著:“駕!”</br> 聽到動靜,溫言急忙跑出來:“小團子!不是讓你別折騰你爸嗎?”</br> 小團子不理會,騎在穆霆琛身上玩得不亦樂乎。穆霆琛一張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言言,要不讓他睡他自己房間了吧?我感覺我遲早要被他折騰死。”</br> 溫言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發(fā)燒了,額頭很燙。是不是昨晚淋了雨,洗完澡又沒吹干頭發(fā)?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這么不注意。”</br> 穆霆琛斜睨著她:“我怎么聽你說話這語氣這么奇怪呢?跟教訓兒子似的,我比你大十歲。”</br> 她把小團子從他身上抱了起來:“哦,是我說錯了,你不是跟小孩兒似的心里沒數(shù),是老糊涂了。起來吃飯,完了吃點退燒藥,公司要是沒重要的事,今天你就在家里歇著吧,這陣子你也夠累的,周末都難得休息一下。”說完她就抱著小團子下樓了。</br> 穆霆琛無奈的扭過頭看向了窗外,雨還沒停,只是比昨夜小了一些,天空也灰蒙蒙的,讓人心情都跟著陰郁了起來,他突然也有點討厭下雨天了……</br> 陳諾一大早就過來了,還說來的時候看見了穆霆琛的同款車停在附近的路邊,連顏色都一樣。</br> 溫言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你沒看車牌號嗎?那就是穆霆琛的車,出毛病了,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他棄車自己走回來的,淋成了落湯雞,現(xiàn)在正發(fā)燒呢,陳諾,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太忙了啊?”</br> 陳諾臉色頓時變了:“完了……我正要把車送去車檢,這幾天沒騰出空來,上次下雨我把車里的傘拿走了,忘了拿回來。少爺是不是很生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