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帶著酒氣的呼吸逼近,她下意識別過了臉去:“你干嘛?喝多了就睡覺,我困了……”</br> 他忽的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著他,即便在黑暗中,誰也看不清楚誰眼里的情緒,溫言還是心跳加快了不少。只要她想躲開,他手上的力道就會加重一些,她不得不任由他擺布,她可不想周一臉上帶著淤青去上班。</br> 軟糯的唇被封住,她被他嘴里的酒氣弄得腦子也跟著迷糊了起來,其實他一直都是以前的穆霆琛,只是在她面前的時候,努力的變成她喜歡的樣子而已。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是不該問那個問題,還是不該奪他的酒杯?</br> 好不容易等他離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差點就要窒息了,接吻明明應該是很美好很浪漫的,為什么她覺得要命比較多?還是他太有壓迫力?</br> 她實在不想跟一個喝了酒的男人講什么道理,唯一的方法就是等明天一早他清醒了之后再說。趁他不備,她借著身材嬌小的優勢溜了,跳下床往門口跑去。手剛握住門把手,她就感覺腰間一緊,雙腿離開了地面。</br> 她撲騰著:“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害怕!”</br> 穆霆琛身體微微一僵,將她放下了,就在她再次伸手去開門的時候,他強勢的將她一拽,單手撐在門上,把她禁錮在了他的身體和門之間。他低頭看著她,嗓音略微沙啞:“言言,你不乖。”</br> 溫言背靠著門腿腳有些發軟,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過去的陰影瞬間籠罩而來,這陣子果然是她太恃寵而驕了么?他決定不再忍耐了?她早就覺得他比起從前跟變了個人似的,現在看來壓根兒沒變……他只是在她懷孕后變得順著她了而已。</br> 他的吻落在了她脖頸處,炙熱的呼吸灑在頸窩里癢癢的。她不敢動彈,渾身僵硬著,仿佛被什么魔咒束縛住了一樣。黑漆漆的房間里,陳設跟過去十幾年無一變化,她有些恍惚,他們是真的已經有了孩子,還是她做了一場夢?</br> “今晚只能陪著我,以后再圍著小團子轉忽略我,我就把他送走單獨養!我守了你十幾年,憑什么讓一個臭小子截了胡?”</br> 聽到這里,溫言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是做夢,她的確跟他生孩子了,他只是醋勁上來了,變得有些蠻橫而已……</br> 從神經緊繃到瞬間松懈,她渾身乏力,恐怕只有咬合肌不受影響了。為了懲罰他,她踮起腳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力道不算輕,他竟然一聲沒吭,只是驟然將她抱緊。</br> 被他擁著滾到床上那一刻,她心頭一緊,他的狂熱讓她又驚又怕,同時也有些小激動,她是唯一一個,見過他這樣子的女人,對嗎?一個平日里冷冰冰不茍言笑的男人,原來是這樣的……只有她知道!</br> 夜幕中,床上的人影狂熱的起起伏伏,伴隨著細若蚊吟的曖昧聲調,不知過了多久,才停止下來。</br> 第二天早上,溫言是被陳夢瑤的大嗓門兒給叫醒的,想必敬少卿也來了,她便收拾好了才下樓。</br> 穆霆琛像是早知道敬少卿要來,早早的就起來了,正抱著小團子在客廳跟敬少卿說話。陳夢瑤的肚子看起來已經很顯眼了,偏偏走路還是跨大步,一舉一動完全沒受懷孕影響。</br> 突然,敬少卿盯著穆霆琛的脖子問道:“你脖子怎么回事?紅了一片。”</br> 穆霆琛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沒事,被貓咬了一口。”</br> 溫言瞪了他一眼,那還不是他昨晚把她嚇了個半死?咬他一口算輕的了,何況是昨晚咬的了,今天怎么可能還紅腫?</br>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湊上前掀開他的衣領子查看,一看之下,嚇了一跳,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她咬了的地方圍繞著牙印紅了一片,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br> 她回過神,問道:“擦點藥吧?紅了一片。你皮膚好像過敏了……”</br> 穆霆琛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她:“不用,自己會好。我皮膚一般情況是不會過敏的,但是喝了酒又被咬的話,就會過敏……明天就好了。”</br> 敬少卿瞬間秒懂:“你們玩得也太過火了……”</br> 溫言臉騰的紅了:“說什么呢……”</br> 陳夢瑤的笑聲最為突兀:“別掩飾了,掩飾就是事實,大家都是成年人,說點葷話又不犯法,哈哈……”</br> 敬少卿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鋒:“對了霆琛,明天早上我有事,你可以幫我接瑤瑤去一下公司嗎?我沒時間送她,下班不用管,我自己可以。”</br> 穆霆琛‘嗯’了一聲,沒說別的。溫言清楚,明天葉君爵的DNA報告要下來了。</br> 陳夢瑤覺得太麻煩了:“干嘛讓人家大老遠的去接我啊?我自己也可以開車去公司啊,你就覺得我開車技術爛嘛,這么多年,沒你我不也沒事兒?”</br> 敬少卿笑了笑:“以防萬一嘛,小心一點比較好。”</br> 中午敬少卿和陳夢瑤留下在穆宅吃飯,小團子不知道是不是看人多熱鬧,非要湊到餐桌邊去,小手也不老實的亂抓,沒一會兒就打碎了一只碗。</br> 陳夢瑤笑問道:“這小家伙該開開葷了吧?是不是除了奶和水,還沒吃過別的?”</br> 溫言點點頭:“對啊,我最近顧不上這個,算算時間應該可以吃點輔食了。”</br> 陳夢瑤用勺子弄了點湯喂給小團子,小團子興奮得手舞足蹈:“你看,他已經開始冒牙了,冒了一點點小牙了,可以吃點別的了,瞧把他饞得,恨不得連勺子都給我吃了。”</br> 溫言見桌子上有白灼的大蝦,就剝了一只,取下一點點肉喂給了小團子,漸漸地,以后小團子能吃點別的東西了,她也就不用每天那么辛苦的存奶了。</br> 吃過飯,穆霆琛和敬少卿又去了書房,估計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讓陳夢瑤聽到。陳夢瑤倒是嘀咕了幾句:“小言,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們啊?有事干嘛背著我們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