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您講,家族到我這一輩已經沒落了,僅僅靠著祖上留下的幾十畝水田收租勉強度日,老人們對以前的事情也沒什么印象,都是地地道道的村民。所以這些鄉里鄉親的對我拜入問道宗的事情都十分上心,都想著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宗門里修煉幾年,出來到縣衙做個捕頭或者參軍建功立業,也好改善家里的生活。”徐大壯平淡地講著,溫黎仔細聽著,這才是真正的人間煙火,問道問道,什么是道,人間百態也是一種道。
“我怎么覺得這是把一座府邸從地上搬到地底來的。”溫黎環顧四周,發現地宮中的建筑與外界的及其相似,且尺寸也大差不差。
眼前的庭院,依著山洞地勢而建,占地約十來畝,奇怪的是常年在地底竟然沒有潮濕發霉,除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就連油漆都是剛刷好時的模樣。
陳胡在前走著,手中拿著一枚探靈碟,這個探靈碟明顯比之前左雎給溫黎的那枚探靈碟更加高級,探測范圍也更加廣泛。
“暫時沒有什么異樣,現在還是在外圍,估計里面才是核心所在。”陳胡看著探靈碟上傳來的圖像,對著二人說道。
溫黎拿出自己手中的探靈碟,與陳胡手中的探靈碟做了一個對比,還真是貨比貨得扔,溫黎手中的探靈碟與陳胡手中的探靈碟比起來,簡直就是烏鴉與鳳凰的區別。
“前輩您這探靈碟這么高級,莫不是高階靈器?”溫黎問道。
“這玩意兒當年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并不僅僅是靈器這么簡單,它是一枚中階法器,乃是帝都一名六段煉器大師的杰作,因緣巧合才到了我手里。”陳胡回答道。
“竟然是中階法器,怪不得這么厲害,還能顯示圖像。”
“這探靈碟乃是探寶索藏的必備之物,地下情況不明光線一般都比較暗,僅靠神識和眼力很難對全局有一個掌控,有一些圣器級別的探靈碟甚至可以有預警的功能,能根據不同的能量波動辨別是什么造成的,由此來區分妖獸或者精怪魔物,甚至還有追蹤寶物的功能。”陳胡見過圣器級別的探靈碟,對此倒是印象十分深刻。
三人聚集在探靈碟周圍,仔細觀察地宮全貌,通過探靈碟映射而出得影像,大致可以看出有四個地方是這地宮最重要的部分,一個是地宮大殿,一個是庫房,還有一個是祠堂,最后一個就是徐家先祖的安息之所。
“先去大殿!”陳胡說道,溫黎和徐大壯沒有意見,畢竟到了這下面,陳胡才是最有話語權的存在。
幾人來到大殿外,踩著漢白玉石雕刻而成的臺階,一步一步向著殿門走去。
推開門,發出“吱呀”的響聲,房間內的蠟燭瞬間被點亮,一股木頭開封的氣味撲面而來。
三人站在殿中,抬頭望著金殿上的銅像,不禁心生膜拜。
“鎮守靈臺!”陳胡喝道。
“這地方有點詭異,你倆修為比較低,容易受到影響,這里估計有一座迷魂大陣,專門用來對付盜墓者的,一旦失控便陷入其中無法自拔。”陳胡拿起探靈碟,探靈碟上面的影像一陣模糊。
“來者朝拜,叩首三千!”一陣低沉的聲音突然在這大殿內響起。
“誰?”徐大壯嚇得抽出腰間寶刀,謹慎地看著四周,試圖找出說話之人。
“來者朝拜,叩首三千!”
“來者朝拜,叩首三千!”
“來者朝拜,叩首三千!”
“還有完沒完了,有本事你出來,藏在我家先祖墓中,究竟是何方神圣?”徐大壯沖著大殿各個方向喊話。
可是低沉的聲音并沒有停止,也沒有其他話說,就在反復說著這一句話。
“不用喊了,這里除了我們仨,沒有其他人。”陳胡說道。
“那這聲音是?留聲存像?”溫黎試探性問道。
“是的,就是留聲存像,這是混元境以上修士才具備的手段,能歷盡千年依舊不衰,此人生前實力相必不會低于混元境界。”陳胡猜測道。
“那會不會是什么特殊的手段,或者也是某種法器?”
“當然,不依靠法器和陣法配合,聲音根本無法留存這么長時間。”陳胡說道。
“這種陣法也不是誰都能布置的,況且這個墓室建立已經有一千八百多年了。”陳胡用腳踢了踢旁邊的地磚,上面有燒制這些地磚的日期。
“大壯,你家老祖宗喊你磕頭呢,還不趕緊磕頭,不磕滿三千這聲音就一直響,你可得對你老祖宗尊敬點。”溫黎沖著徐大壯說道。
“磕頭也還好,反正過年過節的也燒香磕頭,可是這磕三千真的就有點過分了,這些老祖宗,入土這么多年了還這么折騰人,磕吧磕吧,唉……”徐大壯不情愿地在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由于在地宮里面沒有日出日落,對時間的概念也就十分模糊,反正就聽著徐大壯的以頭搶地聲音和低沉的留聲。
“這都磕了起碼有一千多個了,我的頭都腫成這樣了,怎么還不停。”徐大壯抱怨道。
“繼續繼續,估計是快了。”溫黎催促道,他和陳胡則在四周觀察大殿的蛛絲馬跡,希望能發現一點秘密。
又磕了不知道多少頭,大殿的聲音戛然而止。
“哎呀我的媽呀,可算是到位了,這老祖宗對我們這后輩可是真好啊。”徐大壯抬起頭,不知是充血還是咋么,腦袋大了不止一圈。
徐大壯剛起身站立,卻一頭栽了下去,溫黎正要去扶,卻被陳胡阻止。
“讓他平躺一會兒,磕頭太多,血液循環不暢,站起來容易猝死。”
又過了一會兒,徐大壯這才緩緩坐起,拿出藥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勉強消了腫。
“徐家后輩,有緣來此,朕心甚是寬慰,爾等護陵千載,誓言已成,朕雪風大帝今日解除契約,歸你徐家自由。”殿堂之中,王座之上,一道頗具威嚴的中年男人聲音響起,一道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
“你不是我徐家老祖,為何在我徐家祖祠之內?”徐大壯心中氣憤得不行,自己磕頭磕了三千個,結果磕的不是自己的祖宗,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被人說成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