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希原本沒想真的摸,就是開個玩笑,沒成想秦璟澤剛好低頭,直接撞到他手里。他若無其事地縮回手。
另一只細白的腕子卻還攥在秦璟澤掌心里,膚色對比強烈,無端顯出幾分色.氣。
樓下有好些人悄悄圍觀,鄔希眼皮一跳,用勁掙開,又匆匆補救,“我不是故意的。”
秦璟澤沒說什么,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他,抬起手背輕蹭下巴,重新拾回本和筆。
旁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悄悄話,卻分明發現校草沒有生氣,表情都有些古怪。
不應該啊。不是據說最討厭被人碰了嗎。
鄔希不僅安然無恙,反而得到了三本畫好重點的筆記,心滿意足回了寢室。
推開寢室門,林楓就站在門口,見鄔希回來,神情有些復雜,欲言又止。
他以前都不知道小室友是這種家庭,怪不得要自己賺錢。雖然想問,但怕戳到人痛處,只能把關于鄔希家里的問題都咽回肚子里,“你手上拿的啥,新買的本?”
“秦璟澤的筆記。” 不能怪林楓看錯,秦璟澤的本子看起來的確相當嶄新,紙張棱角鋒利,偏偏那人對筆記滾瓜爛熟,隨便就能翻到要劃重點的位置。
“你還真找他去了!?”,林楓大驚,緊張地上下打量。就小室友這細胳膊細腿,還不夠秦校草一手捏的。好在小室友看起來毫發無損。
心念一轉,他瞇起眼睛,忽然有些懷疑。
所以那天晚上他到底看沒看錯……
鄔希拉開凳子坐在桌前,撂下筆記本,戳了戳表情瞬息萬變的室友,“他劃了重點,你看不看。”
“看看看!” 管他那么多,不看是傻子。
準備應付考試的兩人歡快地投入學習,完全把別的事情全拋到腦后。
惡人自有惡人磨,桃幾醬見勢不妙迅速反水,連發幾條動態道歉,自知不可能撇干凈,干脆把趙自流那兩張紙條拍照上傳甩鍋:“是他堵在我家門口騷擾我,我本來就害怕,又被他威逼利誘,一時鬼迷心竅才答應幫他。”
然而動態發出去沒多久,她賬號居然徹底被封,網警直接點名,不止全平臺封殺,還要罰款。她憤怒地給趙自流打了幾十個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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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鬧鐘還沒響,手機響個不停,鄔希不堪其擾翻身坐起,眼中蘊藏殺氣,惡狠狠抓起手機,看到全是趙治愷的未接來電,直接就把趙治愷拉進了黑名單。
這邊剛處理完,那邊微信穆秋波又給他發消息,他郁悶地揉揉眉心,點開一看卻愣住。
趙自流又被抓進局子了?
按著穆秋波說的,這次是真的因為沾了賭,一個通宵就輸得變賣全身器官都還不上。不過現在場子已經被警察端了,倒不至于為了還這筆天文數字而發愁,但也要罰款,還要拘留。
穆秋波是來問問鄔希的意思的。
鄔家想撈個趙自流出來輕而易舉,但他們聽說了趙自流昨天給鄔希找茬的事情,不踩一腳已經是仁至義盡。
但趙自流好歹和鄔希有些血緣關系,他們究竟如何做,還是要尊重鄔希的想法。
鄔希一邊到陽臺洗漱一邊回復:“爸爸媽媽不用管他的事,他都是自作自受。”
站到陽臺他的眼神就忍不住往對面瞟,這次沒看到人,卻看到晾在外面的內.褲。
好大。
他喉頭一哽,面紅耳赤扭頭。這到底是什么畜.生尺寸。
寢室窗簾后,秦璟澤叼著煙,透過縫隙看他的乖寶兒洗臉,臉蛋潮紅,掛著清亮透明的水珠。他牙根就瘋狂發癢,把煙卷咬得狼藉。
下屬給他發了消息匯報情況。他大哥秦璟熙某個左膀右臂的非法營生被警察處理掉,昨天被引過去的趙自流也一并進了局子,會被好好照顧。
一石二鳥,沒人知道他在背后推了一把。
秦璟澤反應平淡,只瞥了一眼就挪回目光。
對面的鄔希洗完臉就進屋了,他的視線失去焦點,煩躁的情緒上涌,直接用手指將煙掐滅,疼痛席卷,指側被反復燙傷的部位又添新痕。
抬手摸上心臟處的口袋,希希的紐扣就藏在里面,他兇狠喘息,像是犯了什么癮,將它摳出來狂熱地摩挲愛.撫。
城東,東域酒吧。
趙治愷沉默地待在卡座,周身氣壓極低,一雙眼睛里充滿了紅血絲,是熬了一夜又酗酒的結果,整個人異常頹廢。
昨天趙自流又給希希找了麻煩,他不但沒能幫上忙,甚至比爸媽知道這件事還晚。
手機已經沒電了,他不在乎,酒吧的侍者過來問了他幾次狀況,他起初還搖頭,到后面連眼神都一動不動。
侍者應付不來這種客人,去找了主管穆叢鴿。
穆叢鴿本來只以為是個普通醉鬼,過來一看他的臉,眉梢不由得高高挑起。
這不是大外甥嗎。怎么跑到這兒來放縱買醉。
他伸手到趙治愷面前晃了晃,差點遭到擒拿,幸虧新來的小侍應生反應快拉了他一把,否則非要被摔出去。心有余悸,他拍著胸口陷入沉思。
這是醉得六親不認了,貿然亂碰說不定會被打,他這大外甥當過兵,兇得厲害,沒幾個人絕對制不住。
想了半天,他讓人先守在旁邊看住,別搞出意外,然后到安靜點的地方給小外甥鄔希打了個電話。
沒人招惹趙治愷,他就不動彈,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前方。
人群來來往往,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個人路過看到了他,停下腳步跟他打招呼,“趙教官……”
眼神聚焦。
瞬間,趙治愷動了,猛地直起身,死死盯住面前人的臉,聲音沙啞如同惡鬼,“……季澤?你還有臉回來?你怎么沒死在外邊?”
守在旁邊的侍應生率先嚇了一跳,忙不迭彎腰向被冒犯的客人賠禮道歉。
陳佑鶴面露震驚,竟忘了該如何反應。
心思百轉千回,他艱難張了張嘴,“季澤……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