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劉禮對著陳薇開口說道,“只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么判斷,所以要從頭到尾全都說出來。”</br> 當然,判斷本身也不是由他自己說了算的。</br> 陳薇表示理解。</br> “之后……”劉禮的目光又轉到了王太清的身上,“太清給我泡過一杯咖啡。”</br> 王太清也跟著點了點頭,十分坦然的開口,“我確實是給他泡過一杯咖啡,我自己也喝了。”</br> 他又指向一旁的休息室,“咖啡機就在那里,我用的就是上面的原料。”</br> 劉禮走過去,拿出了自己的杯子。</br> 上面還殘留著一些咖啡。</br> 方教授立馬讓人送去檢測了。</br> 接著,劉禮又報出了幾個同事的名字,但是這里面并沒有楊高軒的出現。</br> 也就是說劉禮沒有吃過任何楊高軒送過來的東西。</br> 這樣看來,好像劉禮之所以昏睡,跟楊高軒也沒有什么關系。</br> 但是咖啡又是提神的東西,怎么都好像跟昏睡搭不上邊。</br> 但是另一方面,好似也就只有這一班的人顯得奇奇怪怪。</br> 劉禮和王太清狐疑的目光始終落在楊高軒的身上。</br> 這么湊巧的出現在實驗室里面,而且還一個人在實驗室里面待過一段時間,現場來看,他的嫌疑那就是最大的。</br> 而楊高軒則也覺得這兩個人才是真的有問題。</br> 見到他們用那種讓人不適的眼神看著自己,楊高軒冷笑。</br> “我看你們兩個分明就是狼狽為奸吧?是不是你們兩個早就商量串通好了要偷藥劑給孫教授,又故意服下那種藥來讓自己撇清嫌疑?然后再這樣回去之后的時間把藥劑給送出去!”</br> 王太清忍不住的說道,“如果你不來的話,劉禮就算是再困,他也不可能會離開的。走廊上面的監控又沒有壞,他上面錄像的時間記錄都是正常的,難不成你也是和我們一起狼狽為奸的?所以才會恰恰好在那個時候過來,這一點你怎么說?”</br> “但是你的作案時間卻非常的充足,先是在我送劉禮離開的那段時間里面把藥劑給換掉,然后再在結束值班之后跟接應的人對接,讓他帶走了藥劑,一切都很完美,不是嗎?”</br> 楊高軒額頭的青筋暴起,一張臉也是脹得通紅。</br> 方教授卻是皺起了眉頭。</br> “楊高軒是在和王太清一起值玩班之后,才一起離開的,后面大概是第3輪值班剛剛開始的時候向院長那邊就開了會議。</br> 算算時間,這中間也就只差了一個小時不到。”</br> 一個小時的時間絕對不夠楊高軒將藥劑帶出實驗室,然后再讓“交接”的內應將藥劑帶到孫教授那邊去。</br> 單單是路上花費的時間,就不止一個小時了。</br> 所以如果按照這樣來說的話,楊高軒已經沒有了嫌疑。</br> 反倒是劉禮……</br> 劉禮不由得有些慌了,“我真的沒有,我是真的很困,而且那個時候我到了宿舍之后就直接睡了,根本就沒有干別的事情!”</br> 方教授,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并沒有說話。</br> 第3班的人在闡述的時候,也是表明他們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br> 顧瓷,“所以,你們兩個人也沒有發現機器里面的藥劑已經變了?”</br> 這話一出,兩人的眉頭不由的一皺。</br> 對呀,當時他們在實驗室里面的時候分明是探查到機器里面的藥劑沒有什么問題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愣生生的值了一個多小時的班,也沒有任何的發現。</br> 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是劉禮,王太清,亦或是楊高軒三個人中的某一個人做的話,那么在他們到達實驗室的時候,這里面的藥劑就應該已經變了呀。</br> 可是沒有。</br> 而在這之后,便是元老爺子和方教授匆匆的趕來,開啟了緊急會議通知的事情。</br> 那個時候孫教授已經是手握藥劑了。</br> 后面的人自然而然的排除了嫌疑。</br> 難不成,是他們的猜測錯了?</br> 眾人的思緒紛亂。</br> 現在的情況若是按傳輸時間來算,劉禮應該是最符合條件的人。</br> 但是如果按照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有一段獨處的時間,突然跑到實驗室這類事情來看,又好像是楊高軒的嫌疑大上一些。</br> 眾人也不由得在他們兩個人之中搖擺不定。</br> 面前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團亂麻,越是想將它理清,就越亂。</br> 現在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先等到檢測結果出來。</br> 而很快的,檢測結果也出來了。</br> 劉禮的咖啡杯中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物質,王太清害他昏睡也不成立。</br> 方教授看著劉禮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失望。</br> 劉禮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現在好像是百口莫辯一般,所有的證據在此時此刻竟然轉向了他。</br> “真的不是我!”劉禮的神情帶著些許崩潰。</br> 事情似乎是陷入到了僵局之中。</br> 方教授先將除了元老和顧瓷之外的所有人都管制了起來,他的頭很疼,心情也是極其的復雜。</br> 顧瓷敲擊著桌面,似乎是在想著什么事情,一時之間也沒有說話。</br>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br> “有沒有可能,我們的思路錯了。”</br> 方教授朝著顧瓷這邊看了過來。</br> “如果按照孫教授那邊獲取藥劑的時間推移,那么有作案時間的人必定是在劉禮以及之前。”</br> “但是如果……孫教授實際上并沒有獲得藥劑呢?若是那樣,藥劑必定還在這實驗室中。”</br> 方教授聽著這話,怔怔的看著顧瓷,半天才回過神來。</br> 確實。</br> 他們很有可能陷入到了一個思維誤區當中。</br> 他們一直以為孫教授那邊已經拿到了他們的藥劑。</br> 那么必定就是有人在這一片封禁區里面里應外合,將藥劑送了出去。</br> 但是萬一……</br> 那個人只是換了他們機器里面的藥劑,還沒有將那個真正的藥劑給送出去呢?</br> 孫教授他說的是藥劑在他的手上,但是還沒有正式進行使用。</br> 這中間,實際上是有一個時間差和信息差的。</br> 而這個信息差,很有可能會讓他們將真正背叛的人完美排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