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轉過頭去,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顧瓷眉梢一挑,眼中出現了幾分似笑非笑。</br> 溫梓欣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畢竟在這奇怪的地方遇到一個除了他們之外的人,那還是挺不錯的。</br> 更何況,聽著男人語氣之中的意思,好似他對這個地方也有著一定的了解。</br> 并不像他們這般,頭一回稀里糊涂的到了這里,一頭霧水,摸不著東西。</br> “你好啊,請問這邊是落日山嗎?我們確實是第1次過來的。”</br> “落日山?”聽到這話,男人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語氣之中帶著幾分隨和的笑意,“可以這么說,確實有人這么叫這兒。”</br> 說著,男人又繼續問道,“第1次過來,是誤打誤撞進來了吧?”</br> 溫梓欣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對對,我一直聽說有這么一個神奇的地方,想來過來看一看,但是剛才在外面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呢,現在又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到了。請問你是對這里很熟悉嗎?”</br> 男人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含糊,提醒著道,“還行,這里也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就是這天色看著稀奇了一些,你們若是進去,容易迷路,不如就回去吧。”</br> 他的目光又不由地落到了顧瓷的身上,無他,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氣質實在是太過惹眼了一些。</br> 而且……還讓男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br> 是那種讓人的心里面不住的打鼓的不太妙的熟悉感。</br> 想著,男人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也不住的往顧瓷的身上飄了好幾回。</br> 就在他又一次朝著顧瓷那邊看去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將顧瓷的身影整個給擋住。</br> 男人后知后覺得抬起頭來,便對上了一雙含著幾分慵懶幾分危險的鳳眸。</br> 瞬間,通體的寒意從心頭襲遍全身。</br> 幾乎是瞬間,男人便能分辨得出來,面前的這個男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善茬。</br> 雖說他從來不怕事,但是也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面惹事。</br> 更何況,這次他也沒這個心情。</br> 想著,他便收回了視線,沒有再往顧瓷那邊看去。</br> “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來這里一趟……”溫梓欣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遺憾,目光也是依依不舍地落在這片山林之上,帶著幾分好奇。</br> 他對這地方實在是太好奇了,或者說他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景。</br> 這好像是有好幾只螞蟻在心里面撓一般,若是不進去一探究竟,他可能今天回去松都都睡不著覺!</br> “我們有手機導航,應該是不會迷路的吧,如果還是容易迷路,那我們做個記號也行,問題不大的。”看這溫梓欣那一臉的失望之色,霍舒悅不是很在意的開口說道。</br> 她才不是在給溫梓欣說話,只是她對這地方也很好奇而已。</br> 打從娘胎里,霍舒悅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地方。</br> 聽到這,男人扶額,搖了搖頭,他也沒打算再繼續勸,“那行,祝你們好運。”</br> 他聳了聳肩,一步步的朝后退去。</br> 溫梓欣也十分禮貌的和他到了別。</br> 男人隨即轉過身,朝著落日山深處走去。</br> 走著走著,他終于停下了腳步,轉回身去,忍無可忍,“我說……諸位,能別跟著我了嗎?”</br> 深吸一口氣,男人看著站在自己身后整整齊齊的一行人,額頭上面的青筋暴起。</br> 這幾位,可不就是剛才嘴上跟著他說再見的么?</br> 而且最讓男人忍受不了的是他們跟著他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就這么明目張膽的跟著,綴在他的身后,沒有半分要隱藏一下自己這可惡行徑的意思!</br> 這般的敷衍,這般的明目張膽,簡直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里!</br> 聽到這,溫梓欣整張臉都通紅了,就連霍舒悅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打起了哈哈來。</br> 也不是他們想跟著的,是顧瓷率先跟上去的……</br> 說實話,在顧瓷跟上去的時候,在場的人,除了容燁之外都沒有反應過來。</br> 等到他們追上去之后,一開始或許還以為只不過是順路,但是……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后,他們便先后發現,顧瓷就是在跟著那個男人走。</br> 而且,還是半點不帶遮掩的那一種。</br> 現在……被人直接給點出來了。</br> 溫梓欣和霍舒悅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顧瓷開口說道,“跟著你逛逛而已。”</br> 男人眼皮子一跳,有一句罵人的話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口。</br> 沒了,他嘆一口氣,“江隱行,認識一下吧。”</br> 顧瓷的面色沒有任何的變化,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說道,“顧芷然。”</br> 容燁跟著懶懶散散的開口說道,“秦宇。”</br> 原本,溫梓欣都打算報上自己真實的名字,只不過,冷不丁地便發現顧瓷這兩人都沒有說自己的真名,于是,她也跟著道,“段靜怡。”</br> 嗯,人和人之間應該多一點真誠,但是她報別人名字的時候,其實也挺真誠的。</br> 霍舒悅瞅了瞅這三個人,隨后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的開口說道,“蕭陽。”</br> 蕭陽,“???”當他死的嗎?</br> 當著他本人的面冒充他的身份是什么鬼?</br> 而且你一個女生頂著一個男生的名字真的合適嗎???</br> 合不合適霍舒悅不知道,但是。這名字就是這么脫口出來了。</br> 蕭陽忍了又忍,最后卻也只能夠頂了一個自己小弟的名字。</br> 論,自己名字被人冒充,以至于自己只能夠冒充別人,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br> 自稱是江隱行的男人點了點頭,他的雙手交叉,帶著幾分痞里痞氣,“所以,諸位這是打算要如何?”</br> 溫梓欣聽著這話反而疑惑了,她十分疑惑的道,“這里除了奇怪一些,能看看稀奇以外,還能夠干什么嗎?”</br> 男人的眼皮子一跳,目光定格在溫梓欣的臉上,卻發現他并不是像在說謊。</br> 相反的,這小姑娘臉上的表情,真誠的一批。</br> 這反而讓男人更加的迷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