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丫頭你沒事吧,現在真的安全到家了?有沒有哪里受了傷?害怕不害怕?”覃靖的聲音在第一時間就傳了出來。</br> 當看到新聞上面說再登頂峰,還有云霄峰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持續性地震,而一中高三的學生這一次正在云霄峰上面舉行活動的時候,覃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顧瓷。</br> 當時他的心里面便是疙瘩了一下,隨后又立刻托了關系,專門找人問了顧辭的情況。</br> 原本想要知道一個學生的安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當時還在發生地震,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注意到其中的一個學生。</br> 事實上,情況要比覃靖所預料的更加麻煩。</br> 通過關系他知道,那個時候在山下的指揮人員,竟是已經和山上的救援人員失去了聯系。</br> 要知道救援人員之間的信息聯絡是非常的重要的。</br> 而且原本負責的相關人員跟他說,他們有特殊的聯絡渠道并不會出現聯系不上的情況。</br> 可是偏偏,聯系不上的情況就這么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發生了。</br> 等到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信號,結果,覃。卻得到了一個他完全不想要得到的消息,那就是一中的大部分學生都找到了,但是里面沒有顧瓷!</br> 顧瓷赫然就在失蹤的人之中。</br> 而且根據當時的描述,顧瓷是掉下了縫隙之中。</br> 即便是聽救援人員的語氣,覃靖也能聽得出來,掉下去……怕是情況不太好。</br>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依舊沒有絲毫顧瓷已經被找到的消息,覃靖心里面的著急可想而知。</br> 而就在他趕到云霄峰的時候,負責人的消息來了。</br> 顧瓷沒事,已經回去了。</br> 兩個人就這么錯過了。</br> 而覃靖由于那極高的車速,在云霄山外吐了大半個小時,之后老人家的身體才稍稍緩和過來,這就又馬不停蹄的給顧瓷打來了電話。</br> 顧瓷淡淡道,“我沒事,您不用擔心。”</br> 只不過一向知道顧瓷即便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依舊都是這樣一個語氣的覃靖表示,自己并不能安心下來。</br> “顧丫頭你真的沒事嗎?你可一定要跟我說實話啊?”覃靖帶著幾分狐疑又這么問了一遍。</br> “我沒事,真的,現在已經安全到家了。不信您自己過來看。”</br> 聽到這里,覃靖才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些。</br> “行了,你沒事就好,我就不過來看了。”</br> “哦?”顧瓷挑了挑眉,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意外。</br> 瞬間,覃靖就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掛不住。</br> “你這小丫頭,這是什么語氣?”m.</br> “沒什么,我只是以為您非要親眼看到才安心呢。”顧瓷懶羊羊的說道,按照她對于覃靖一直以來的了解,這小老頭若是要過來看看,那才是比較正常。</br> 覃靖的語氣,立馬就有些不自然了起來。</br> 他吹胡子瞪眼的對著顧瓷開口道,“我哪里是這種人,再說了,我現在忙著呢,哪有時間過來?”</br> 聽到這話,開車的覃云綺,忍不住地朝著自家老爺子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目光。</br> 人老爺子這哪里是什么忙?</br> 分明就是火急火燎的趕到了云霄山,結果暈車吐的太厲害,需要再緩緩,才沒法子趕回去了。</br> 結果這還要起了面子,竟然不好意思說出來。</br> 不過,要他發生暈車嘔吐這么丟臉的事,他也沒有臉說。</br> 眼見著自己的孫子朝自己投來了這樣的目光,覃老爺子上去就是一個巴掌。</br> 老爺子因為嘔吐過度,臉色還有些蒼白,只是那聲音卻是中氣十足,打自家孫子的力道更足,“你這臭小子,看什么看?又皮癢了是不是?”</br> 覃云綺頓時痛呼一聲。</br> “老爺子,痛,痛!您下手輕點,您可只有我這么一個寶貝孫子。”</br> 覃靖只是冷哼一聲,“錯,我可還有一個寶貝徒弟。”</br> 覃云綺,“……”他的錯,這么久了都沒有認清自己的地位。</br> 覃老爺子打完自家孫子以后,又迅速的將注意力重新轉到了顧瓷的身上。</br> “聽說這一次還挺危險的,你為了救人還跌下去了,你怎么這么敢呢?”覃靖放下心來的同時,也忍不住對顧瓷進行轟炸。</br> “顧丫頭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時時刻刻記住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給我保護好你自己,不要瞎逞什么能,聽到了沒有?”</br> 天知道,當他得知顧瓷不小心跌落,一度和一中的師生失去聯系的時候有多擔憂。</br> 那感覺,覃靖簡直不想要再體會第2次。</br> 顧瓷摁了摁太陽穴的位置,懶洋洋的開口。</br> “老爺子您放心,下次一定不會了。”</br> 至于下次……下次再說。</br> 然而聽到這話,老爺子卻又跳了起來,“還想有下次,你這什么烏鴉嘴?”</br> “好好好,我的。”顧瓷立馬安撫。</br> 覃靖這才重新安定下來。</br> “沒事就好,我也要去忙了,哦,對了,你什么時候有空?”覃靖問,語氣之中還帶著幾分酸。</br> 顧瓷挑了挑眉,單單視聽覃靖的這個語氣,也知道其中有事。</br> 覃靖認真的為顧瓷解釋起了原因,“那是當然,你之前不是過了琴協的考核,還被齊老看中了嗎?</br> “齊老專門邀請我們去內閣,聽他的意思,是要將你引薦給其他的長老。”</br> 說到最后,他忍不住唏噓,雖然顧瓷并沒有拜齊老為師,但齊老對于顧瓷的看重程度,也是顯而易見。</br> 想到這里,覃靖又有些憂傷。</br> 眼見著自己還沒教過幾次的徒弟,都快要趕超自己了,這以后他這面子可還往哪里擱?</br> 不過憂傷歸憂傷,讓覃靖放跑這么一個情義高而且天賦極強的徒弟,也是萬萬不可能的。</br> “那天若是有機會的話,你或許可以到藏書閣去了。”覃靖說。</br> 一直以來,覃靖也都沒有忘記顧瓷之所以成為他徒弟,想要進入到琴協的原因。</br> 雖然,這個原因讓他不理解。</br>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將這件事情記在心里。</br> 顧瓷垂了垂眼眸,緩緩開口,“好,過兩天,我有時間。”</br>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后,覃靖再三叮囑顧瓷不要忘記時間之后,這才戀戀不舍的掛掉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