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會長的徒弟是可以直接免除考試進入到琴協之中的。</br> 這一條雖然沒有明文寫在考核規則里面,但是,卻也是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約定俗成。</br> 先前,他們在見識到了顧瓷的實力之后,又得知顧瓷她是覃會長的徒弟,只覺得受寵若驚。</br> 但是現在,大家都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憂慮,顧瓷她實際上是可以直接進入到琴協當中的。</br> 這一次的考核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甚至可以說是決定生死的關鍵性考核,但是對于顧瓷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的。</br> 顧瓷真的會為了這樣一場可有可無的考核,去費盡心力的找人嗎?</br> 畢竟顧瓷她雖然是覃會長的徒弟,但是覃會長學的是指揮,而且他的根基還是在帝都,在松都怕是也沒有能夠用得上的人。</br> 即便眾人想要相信顧瓷,但是這樣的情況,他們實在是忍不住的會多想。</br> 方澈看著那個挑起這個問題的人,隨后又對著眾人冷冷的開口,“如果她想要直接通過會長的渠道進入到琴協,那么她也不會這么多天來一直陪著我們排練了。”</br> “你們與其現在在這里空擔心這個問題,倒不如想想自己身邊還有沒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人脈,畢竟顧瓷她也只是一個人而已?!?lt;/br> 方澈又看向了那個提出問題的人,對著他開口道,“還有,你說的不錯,這場考核對于顧瓷來說確實是可有可無,就連她都在幫忙找人,你們卻只會在這里懷疑這懷疑那?!?lt;/br> “別忘了,我們自己才是真正需要這一場考核勝利進行的人!”</br> 聽著這話,眾人都不由的慚愧地低下了頭去。</br> 環視一周,方澈又開口說道。</br> “好了,現在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繼續繼續在這里瞎想了。”</br> 這邊,金色樂團的眾人都開始按照先前安排好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br> 另一邊,顧瓷掛了電話,隨后她就將莫驚瀾從自己的黑名單里面放出來。</br> 撥通莫驚瀾的電話之后,顧瓷直截了當的開口。</br> “喂,我想找你幫個忙?!?lt;/br> 莫驚瀾原本正感動于顧辭將自己從黑名單里面放了出來,并且在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但是顧瓷這一開口,就讓莫驚瀾差一點點被氣哭了。</br> 這女人怎么可以這樣,就算是要找他幫忙,也應該先寒暄個一兩句,然后再開口吧?</br> 可是顧瓷呢?</br> 她不,她直接開門見山地表明,這次把他從黑名單里面放了出來,還給他打電話,就是因為有事所以才想要找他。</br> 簡直就差沒有直接把用完了就扔這幾個字給說出來。</br> “顧瓷,你說你還有良心嗎?我好不容易的從境外給你帶來特產,結果你收了之后就把我給拉黑了,這叫什么事情?然后這還不算完,現在你有事了又來找我,你當我是什么,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br> 莫驚瀾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悲憤。</br> 當然,他沒有好意思說,那天給顧瓷訟了棺材之后,就有人莫名其妙的也給他送來了一口棺材,而且那兩個頭戴黑罩的男人甚至還強逼著讓他睡進了棺材里面。</br> 那一晚的記憶,讓莫驚瀾直到今天依舊記憶猶新。</br> 每每回想起來依舊是毛骨悚然,汗毛聳立。</br> 由此,他更不能理解顧瓷為什么會喜歡魔都的特產……也就是,棺材。</br> 莫驚瀾在隱隱之間覺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br> 這一根筋的孩子依舊一腦門的認為顧瓷是真心想要棺材。</br> 莫驚瀾倒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棺材就是顧瓷送給他的。</br> 但是很快的,他就否決了這個可能性。</br> 雖然不知道那兩個閑著沒事的男人為什么獨獨給他送來了棺材,還是在那樣的關口,但是莫驚瀾了解顧瓷的性子。</br> 如果顧瓷真的要整他讓他睡棺材,那一定會當場就直接給他摁到棺材里面去了。</br> 而不會像這兩個男人一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大晚上的給他抬了一口棺材讓他睡……</br> 當然莫驚瀾也還在想,為什么那個棺材這么重,當天他房外的監控里面又沒有顯現出任何可疑車輛經過,那么……這兩個男人又是靠著什么把這棺材給運過來的?</br> 莫驚瀾的思緒不驚的有些飄散。</br> 直到顧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宛若一桶涼水直接給他交了個透心涼,讓他在一瞬之間就重新變得清醒過來。</br> 莫驚瀾聽到顧瓷說,“你那邊有沒有人,一個大提琴手,兩個小提琴手外加一個……”</br> 聽完之后,莫驚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回答。</br> 他仔細的想了想,終于費力的從自己的記憶中翻出了幾個人來。</br> “大提琴手是有,管弦樂的也有,但是小提琴手的話,似乎只有一個……”</br> “你怎么了?是需要樂團的人嗎?你有事為什么不找我?直接找我不就好了嗎?干嘛還要讓我手底下的人來?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技術嗎?”</br> 莫驚瀾說著說著便冒出了一大堆的話,那語氣,活像是被丈夫拋棄了的糟糠之妻。</br> 顧瓷的唇角忍不住的一抽,幾個月不見莫驚瀾還是一如既往……</br> “手底下就夠了,用不上你。”</br> 聽著這話,莫驚瀾越發的不開心,只不過當著顧瓷,他還是帶了幾分郁悶應下。</br> “所以你這次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會需要到這幾個人?”</br> “琴協考核,我們缺人了。”</br> “琴協?顧指原來你喜歡那里?”莫驚瀾也沒有想到顧瓷跟他要人,是為了去參加琴協的考核。</br>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顧辭對這些東西都是沒有絲毫興趣的,而他們也是因此,這些年都沒有參加過任何琴協的考核。</br> 他們的名氣已經夠大了,即便是進了琴協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br> 他們幾乎都是隨了顧瓷的性子,不會在無謂的事情上面浪費時間。</br> 但是現在,一向懶得動一動的顧瓷,她竟然在準備琴協的考核?!</br> 莫驚瀾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