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藥丸……是從哪里來的?</br> 聽到顧瓷問出這一句話,白叔猛地抬起了頭來,帶著幾分不確定和不敢置信看向了顧瓷。</br> 正常來說,當一個人告訴另外一個人說他給他下了藥,結(jié)果藥效卻沒有發(fā)作的時候,那個人應該會取笑嘲諷他是在胡口亂言的瞎說。</br> 可是顧瓷卻沒有……</br> 不光沒有,她還問他這個藥是從哪里來的……</br> 再想起那原本該發(fā)作的藥效,卻完全沒有在顧瓷的身上發(fā)作出來……</br> 白叔越發(fā)驚疑不定。</br> 確實,這個藥是那位留下來的,藥效可能與書籍上面所寫的有所偏差</br> 但是……就算怎么偏差,也不應該偏差成讓顧瓷一點事情都沒有!</br> 除非……</br> 他默默的看著顧瓷那沒有一絲一毫變化的臉。</br> 5分鐘之后顧瓷依舊一點事都沒有,又過去幾分鐘,白叔的額頭都滲下了冷汗。</br> 然而,顧瓷依舊像沒事人一樣。</br> 白叔眼底波濤翻涌,此時此刻,沒有一個詞能夠表達他的震驚程度!</br> “你到底是什么人?!”</br> 說完這句話,白叔又是吐出了一口血來。</br> 這么多年了,他們雖然因為……一直東躲西藏著,但是白叔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打過!</br> 而且……就連那顆藥丸都對面前的這個女生沒有用!</br> 原本白叔以為,這一次不過就是替施薛桐教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小姐。</br>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這件事情上面栽了這么大的跟頭。</br> 面前的少女身份必定不一般!</br>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顧瓷眉梢一挑,慵懶的聲線充滿磁性,“不知道就來堵我,很有勇氣啊……”</br> 白叔一噎。</br> 他當然是在之前就調(diào)查過顧瓷和霍舒悅的身份的,但是這畢竟只是兩個高中生,所以他也只是粗略的調(diào)查了一下,覺得動手之后毀尸滅跡就沒有關(guān)系,就安排了下去。</br> 誰知道,他原本以為輕松就能對付的人,竟然深藏不露至此!</br> 見到此情此景,施薛桐差點就崩潰了,原本她還以為白叔能有什么殺手锏,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br> 這就好像有人在黑暗之中給了你一束光,但是當你的心里面又燃起希望的時候,那道光又倏然消失了。</br> 就好像是故意在耍人玩一樣!</br> 施薛桐既惱恨白叔的無用,又厭惡顧瓷的游刃有余。</br> 她的眼淚再也沒忍住的流了下來,崩潰大哭。</br> “你們就非要把我逼死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們才肯放過我,是不是?”</br> 聽著這話,白叔的心中涌起了一片的心疼。</br> 原本應該由他們保護著,尊享萬千寵愛長大的小姐,卻被人欺凌至此!</br> 而他現(xiàn)在剛剛找到她不久,卻連替她報仇都做不到!</br> 他冷冷的朝著顧瓷看過去,“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沖我來,薛桐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在學校里面卻肆意的欺辱她,還給她帶來了很多其他的傷害,難道還不準我替她報復回來嗎?這些事情也都是我的主意,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與她無關(guān)!”</br> 顧瓷輕哂了聲,甚至都懶得跟白叔說一直肆意找事的人是施薛桐,漫不經(jīng)心的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敢報復,就要有付出失敗代價的勇氣。”</br> “我說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想要怎么對我都沒有關(guān)系,但是你別想動施薛桐一根毫毛,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br> 白叔的眼中發(fā)狠,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頓,認真極了。</br> 然而聽了這句話之后,顧瓷臉上沒什么表情,一旁的女保鏢卻是臉色一肅。</br> 他也很是認真的對著顧瓷給出自己的建議,“小姐,那我們就更需要斬草除根了,您的安全就是首要任務。”</br> 她們……都是領(lǐng)了可擊殺令過來的。</br> 一切威脅到顧瓷,或可能威脅到顧瓷的人,她們都會進行評估,并采取相應的安全保護措施。</br> 顧令司就曾說過,保護一個人最好的方法,那當然是……把威脅扼殺在搖籃里,從根源解決問題……</br> 女保鏢的眼神一閃,看著白叔和施薛桐的視線,多了幾分殺意。</br> 施薛桐這個人女保鏢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了。</br> 先前那個時候,女保鏢就已經(jīng)評估這個人對自家小姐有著極大的惡意,是個帶有危險特征的人。</br> 現(xiàn)在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直接讓女保鏢把施薛桐的對顧瓷惡意等級又提升了不少。</br> 而白叔方才說的話,則是直接讓女保鏢起了殺心。</br> 對自家小姐抱有極大的惡意,不止一次地實施了行動。</br> 手中有著不少的人,武力不低。</br> 聽那個男人的意思,他們背后還有更多的人。</br> 這不妥妥的最高危險等級么?</br> 不立馬收拾了,留著過年?</br> 被女保鏢的視線觸及到,施薛桐只覺得自己脖梗的位置一涼,又下意識的往后縮了。</br> “你……你們到底要干什么?”</br> 她帶著幾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白叔,然而……白叔此時已經(jīng)自顧不暇,吐血不止,根本就沒有余力來救施薛桐出去。</br> 施薛桐心底的怒火越發(fā)旺盛,若不是白叔一行人出現(xiàn),讓她覺得自己有了能夠跟顧瓷她們抗衡的力量,她又怎么可能會選擇來找瓷的麻煩?</br> 結(jié)果現(xiàn)在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白叔他們是逞能了,可又把她自己給搭上去了!</br> 女保鏢則是將視線轉(zhuǎn)到了顧瓷的身上,等待她做下最后的一個決定。</br> 顧瓷懶懶散散的,“你們之前想干什么,我現(xiàn)在就想干什么。”</br> 聽著這話,白叔心底繃著的弦卻始終沒能松懈下來。</br> 明明他們剛才透露出來的只是給顧瓷他們一個教訓,并沒有說出自己剛才實際是上是想在替施薛桐報完仇之后,將幾人毀尸滅跡的。</br> 那么同理可得,顧瓷所說的應該也是給他們一個教訓才對。</br> 但是……莫名其妙的,白叔覺得自己此時的心中慌慌的,顧瓷說話時那似笑非笑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僅僅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那么簡單……</br> 聽著這話,女保鏢臉色肅然的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