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下意識的往后偏了偏頭,容燁卻好似沒察覺一般,又朝著顧瓷唇邊的方向遞了遞。</br> 顧瓷抿著唇,原想拒絕,只是那一顆爆米花的奶油香裹挾著焦糖香,不斷鉆入她的鼻孔。</br> 比市面上常見的爆米花還要香濃幾分。</br> 她的眼皮子微微一動,張口,吃下容燁手中那顆聞起來味道極佳的爆米花。</br> 爆米花香軟松脆,味道如顧瓷想的一般不錯。</br> 容燁隨即遞上第2顆,第3顆。</br> 隨著一顆顆爆米花送入口中,顧瓷整個人越發(fā)的慵懶。</br> 容燁在這個時候開口,“我才看到先前舒悅發(fā)的,說你上次需要一個樂譜,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容燁的嗓音如同大提琴,竟比銀幕上的聲音還要好聽些。</br> 顧瓷分出神來。</br> 聽完容燁的話,她倒是沒有想到,霍舒悅在那天竟然還給容燁發(fā)了求助信息。</br> 隨即,她搖了搖頭,十分淡然的開口說道,“沒什么,都已經(jīng)解決了。”</br> “解決了就好。”</br> 容燁說著這話,語氣之中,卻帶著幾分不明顯的危險。</br> 若不是前幾日……他又怎么可能會連抽出時間看霍舒悅微信的時間都沒有,以至于生生錯過了這事?</br> 想著,容燁眸光一轉(zhuǎn),又拿出自己的手機來,給顧瓷的微信發(fā)了一串的數(shù)字。</br> “如果有什么事,下次你可以直接打這個。”</br> 顧瓷現(xiàn)在空不出手來,懶洋洋的嗯了一聲。</br> 看著左邊的空位,顧瓷問,“她怎么去了這么久?”</br> 容燁此時正將一顆爆米花送到顧瓷唇邊,不經(jīng)意間,他的手指恰好碰到了顧瓷的唇。</br> 柔軟的觸感,卻讓容燁如同觸了電一般的快速將手指收回。</br> 想起顧瓷的問題,他淡定開口。</br> “或許是肚子不舒服,所以久了些。”</br> 只是容燁面上宛若如常,那耳根的地方卻是泛起起了紅來。</br> 不過在電影院昏暗的環(huán)境下,倒也沒讓人看清。</br> 容燁垂著那只觸碰到了顧瓷唇的手,手腹的地方,似乎還殘存著一絲溫熱酥麻。</br> 他的眼眸微微一深,秦宇的話回蕩在他的耳邊。</br> --這追女人啊,首先就是要制造浪漫,一起吃飯看電影,女人不就喜歡這一套嗎?然后嘛,來一場英雄救美,嘖嘖,那女人保證會對你死心塌地,以身相許了!</br> “我吃不下了。”顧瓷將容燁手里的那顆爆米花吃下,隨即神情微微一動,落在了影院的一處。</br> 她忽的察覺到數(shù)道氣息,正在朝著他們這邊靠近。</br> 下一秒,數(shù)個身影拿著棍棒朝他們的方向沖了過來。</br> 顧瓷眉頭一擰,容燁解開了襯衫最上方的那個扣子。</br> 然而……就在容燁即將準備要出手的時候。</br> 幾道更為強悍的氣息忽然出現(xiàn),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幾個手持棍棒的“歹徒”給制服了。</br>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幾個歹徒全都趴下。</br> 容燁,“……?”</br> 在這個時候,其中的一個人朝著他們這邊的走來。</br> 走近了,才看清這是一個身穿作戰(zhàn)服的女人。</br> 她目不斜視,身姿颯爽。</br> 她對著顧瓷行了一個禮,隨即一板一眼的開口,“小姐,這幾個歹徒我們已經(jīng)全部制服了,沒有漏網(wǎng)之魚,您看現(xiàn)在要怎么處理?”</br> 容燁雙眼微微一瞇,帶著幾分冷然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br> 輕輕一掃,隨即挪開。</br> 想起什么,顧瓷抿唇,“霍舒悅呢?她有沒有危險?”</br> 聽著這話,容燁的眼皮子一跳,正要阻止,女人已經(jīng)開口,“如果您是說之前跟您一起吃飯,并且一起看電影的那位小姐的話……她剛才離開座位之后就離開電影院了。”</br> 顧瓷挑眉,“她沒有去衛(wèi)生間?”</br> 女人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沒有去,她是直接出電影院走掉的。”</br> 顧瓷隨即看向了容燁,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疑惑。</br> 容燁不禁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br> 斟酌片刻,他開口,“許是她有什么事情想要避著我做,所以特地尋了理由離開。”</br> 顧瓷應了一聲,也不知究竟是信了還是沒有信。</br> 她懶懶的抬了抬眼皮,回答了女人之前提到的問題,“報警吧。”</br> 顧瓷一貫的準則,打包了人交給探員就對了。</br> 幾個歹徒被堵住了嘴,捆得嚴嚴實實。</br> 此時,他們也有一些氣。</br> 他們接了主顧的任務,說要來那個電影院里面打兩個人。</br> 結果他們剛剛來到電影院,正準備打這兩個人的時候,就忽然有8個保鏢從天而降,直接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br> 這特M哪里只是兩個人?</br> 這8個保鏢被他們給吃了嗎???</br> 若是知道這里面有8個身手這般厲害的女保鏢,他們幾個是說什么都不會接下這個任務的!</br> 可是偏偏,他們完全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個重要的消息。</br> 甚至于歹徒的頭頭都有些懷疑,這是對家故意挖的坑,就等著他們往下跳!</br> 此時歹徒已經(jīng)十分后悔草率的就來這里埋伏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可以讓他吃。</br> 容燁不禁抬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br> 事實上,這幾個人倒也不算是演員,而是真正的歹徒。</br> 秉持著做戲就要做全套的理念,容燁是真的讓人發(fā)布了任務,選得,也是真正的窮兇惡極之輩。</br> 他沒有關照任何要手下留情的事情,因此,這幾個歹徒是真都過來打人的。</br> 容燁原本的計劃,便是將這幾個人打一頓,隨后送入局里,便也算是完美。</br> 可是誰能告訴他,這8個忽然出現(xiàn),全然打亂了他的計劃的保鏢是從哪里來的?</br> “好的。”聽到顧瓷的吩咐,女人立刻給身后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隨即,那人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報警了。</br> 女人繼續(xù)說道,“小姐,有人要對您不利,您繼續(xù)待在外面的話會有危險,我還是您送回家吧。”</br> 算算時間,元老應該已經(jīng)在顧家吃完了晚飯,而霍舒悅這個要看電影的正主也已經(jīng)離開。</br> 因此,顧瓷沒有半分猶豫的開口,“好。”</br> 容燁唇角的最后一絲笑容漸漸消失。</br> 平生第一次,他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