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一日,庫存里的布料,全部都賣光了,不僅如此,他還將城北另一家木子綢緞莊的存貨,也調用過來。
而此刻顧司言的店鋪,門庭冷落。
有買一送五的,誰又會去買,買一送四的吶?
對面下到伙計,上到掌柜的,忙的不亦樂乎,連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而顧司言這里閑的發慌,她臉色難看,實在沒忍住,掐著腰,站在木子綢緞莊對面,氣急敗壞的,罵他們家黑心經營,擠兌同行。
“諾,罵累了吧,喝點水吧。”此刻的周崇已經看明白了一切,雖說是小聰明,不算什么大智慧,但是,能讓對方上鉤,也是拿捏住了對方的心理。
顧司言將茶碗接過來,一飲而盡,她扯了個笑容,轉了轉眼珠,就折回店里,將正在玩游戲的不吃,不喝,不睡,還有小碗,帶了出來。
“給我罵對面,那個老不死的掌柜的,使勁罵,晚上,娘親回家給你們燉咕咕,燉游游,燉大黃!”
“......”
三個小包子和小碗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看見對面人山人海的客人,再看看自家連個人影都沒有,就已經猜到幾分。
這準是搶了自己的客人了。
“罵就罵,只要你別再降價了就行!”要力氣可以,要錢沒有,尤其還是自己的嫁妝錢,想到這,小碗趕緊扯開脖子就罵。
對面綢緞莊里,門庭若市,被他們的罵聲吸引了一下,便埋頭繼續挑著布匹。
雖然如此,但顧司言一家子的暴怒,還是讓木子綢緞莊,從上到下都感到很受用。
時近黃昏,木子綢緞莊將所有布匹,賣了個精光。
就在這時,顧司言擺了個停止的手勢:“收了吧,咱們的任務結束了!”
“咳咳,咳咳咳,什么任務啊?”小碗啞著嗓子,但卻仍然罵的意猶未盡。
顧司言和周崇對視一眼,互相都心知肚明,這一仗是金日好運,贏了,她輕輕挑起嘴唇,轉過身,將門上的告示,撕得粉碎。
看到顧司言這副模樣,小碗趕緊過來拉住了她:“沈家媳婦,你千萬別想不開啊!我們從來都不缺重新來過的可能的。”
她將手里的紅色紙屑輕輕一揚,漫天如下紅色花瓣,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了看對面綢緞莊的匾額,自言自語道:“怕是有人會想不開嘍!”
其實,經過上次一事,顧司言發覺拼價格,拼福利并不適合自己的綢緞莊,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活動,對方都能模仿,甚至為了擠垮自己,不惜降的更低,賠本賺個吆喝。
自己必須有一個對方模仿不了的地方,才有取勝的把握。
不然價格一低再低,對方大家大業的沒被擊垮,自己就先關門大吉,撐不下去了。
所以拼價格對于她們來說,絕對是死路一條,但不如另辟蹊徑。雖然對面木子綢緞莊也知道,買一送五這種價格,賣得越多賠得越多,但是為了擊垮顧司言,為了和她叫板,不惜鋌而走險。
所以她就想到了這個辦法,讓周崇的家丁,扮成百姓去買木子綢緞莊的布匹,又讓家丁假扮客人在她這買了布匹,又在門口鬧了那么一出。
這個圈套的確并不高明,只是讓她鉆了當時的空子,怕是最遲明天一早,這木子綢緞莊的掌柜的,就會發現自己掉進了坑里了。
這下她們不僅有了,比原成本低出去幾倍的充足原料,還讓對面大大的損失了一筆。
怕是明天這木子綢緞莊的掌柜的,就該去李府,負荊請罪了。
得知原委的小碗,驚訝地扯脖子喊道:“顧司言,你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吧?”
“我倒是覺得,顧姑娘做事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正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再說,是木子綢緞莊先打破良性競爭,使用手段的,如今自食其果,又怪的了誰吶?”周崇笑意盈盈的當著眾人的面,夸獎起顧司言來。
眼下,自己已經將對面的布料,全部吞下。
但她并不打算低價出售,而是換另一種方式,早前,她就已經想了明白,自己的競爭力絕對不在低價上,而是在成衣的設計上。
之前她幫元豐綢緞莊,處理陳舊庫存的布料時,設計了一套學生裝,就買的還算不錯。
按照這條路子走,才能是金日好運的核心競爭力。
只是設計什么樣的成衣,能賣得好,她暫時還沒有什么想法。
“來,讓開,讓開!”幾個官兵手里,提刀拿著訃告,在街巷上呵斥著百姓。
“娘親,娘親,那是什么人啊,好兇啊!”不吃,不喝,不睡,穿著小小的云底鞋站在門口,張望著外面。
“那個是官兵,應該是皇帝,或是禹國又有什么事情,要告知百姓的。”
隨著官兵的呵斥聲,身后跟著的百姓,越來越多,都想看看是個什么旨意,是否與百姓的民生,息息相關。
顧司言對這種事情并不感興趣,她就只想賺錢,暴富。
暴富!報復?
這種諧音梗,讓顧司言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今日這一戰,讓木子綢緞莊虧損不少,為了不發生上一次火災,以及其他意外,她還是決定,從今天開始,每日店里都輪流留下兩個伙計,住在店里值夜。
萬不可再燒一次了,若是再燒,就算周崇不說什么,自己也還是要些臉面的。
傍晚,顧司言剛做好晚飯,李二鐵就靠在木柵欄邊,爽朗的喚著她的名字。
“我發現,你和沈書年有的一拼,一做飯就能聞到味道,湊過來。”
李二鐵嬉皮笑臉地,從身后拿出一串臘肉,放在顧司言面前:“我可不是那種白吃白喝的人,這不是給你拿東西了?咦,沈大哥沒在家啊?”
“上山找野雞精去來了,還沒回來。”
“啊?”李二鐵一臉詫異,吃驚的發出聲音。
“你找我表哥干嘛?”余韻攔在李二鐵的面前,一臉的警惕。
“呦呵,表哥?你就是沈大哥的表妹嘍?我來找他,這顧司言都沒說啥吶,你倒是這副模樣。”
“顧姐姐是大的,我是小的!她不管,我得管!”
噗!
正在端菜的顧司言,將盤子放在桌上,邊用手摸著耳朵緩解燙意,邊插嘴道:“余韻,我可沒答應你,你可別亂說,我和沈書年什么關系都沒有!”
李二鐵看著余韻警惕的模樣,和她家老母雞護崽子的樣子,極為相像,這一幕讓她笑的前仰后合。
“什么大的小的?”正巧這時,沈書年從外面回來,聽到他們議論大的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