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別生氣了!為了一個鄉(xiāng)野村婦,犯不上!”
唐挽星臉色陰沉,剛才胡亂打翻茶杯,茶盞時,不小心劃破了手腕,鮮紅的血液,如同她現(xiàn)在的憤怒一樣,抑制不住地向外溢出。
鄉(xiāng)野婦人?鄉(xiāng)野婦人竟然能讓將軍當街維護,甚至不惜動用手下的將士?他與長姐成婚三年,可曾見過他如此維護過長姐?
自己如此傾慕于他,又可見他......
“小姐,再怎么說,也先把手腕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弄不好要落下疤的。”丫鬟拿著藥瓶站在一旁,怯生生的說著話。
唐挽星拂過白色的水袖,用手將手腕上的傷口按壓住,此時此刻,她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想出辦法,來對付這個難纏的女人!
“小姐,不用煩心,今日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想必那李府也未必會放過她!”
唐挽星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魅惑,她玩味的勾起薄唇:“翠竹,你知道嗎?這老虎豹子,向來都不吃死了獵物!要歡蹦亂跳的口感才更好!”
老虎?豹子?翠竹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
“翠竹,你去趟將軍府,把鳶兒叫回來見我。”
“是,二小姐,那若是將軍問起來,怎么說?”
唐挽星清冷的抬起眼眸,喃喃自語道:“這會,他才不會回將軍府,肯定還在那個女人那里。”
這一點,唐挽星倒是沒有料錯,此刻的金亥,正滿頭大汗的和不吃,不喝,不睡,玩著游戲,偶然發(fā)現(xiàn),不睡對武學似乎天生就有天賦。
拳腳上,教上幾招,便學的有模有樣,這讓金亥倒是格外開心,就連他小的時候,也沒有這份天賦。
這對于一個武學世家來說,是異常的重要。
樓上是康安城各大商鋪的掌柜,商賈,各自攀談,都是些生意場上的車轱轆話,聽的顧司言有些膩歪。
她出來在店鋪前透口氣,忙活了一小天,總算可以歇歇腳。
今日天氣格外晴朗,冷風一吹,倒是有些清爽,剛站了沒一會,就有一個男子,目光異樣的盯著顧司言看了又看。
顧司言用余光,瞥見男子一直上下打量著自己,想必是新店開張,好奇來看熱鬧的。
她也沒多在意。
男子看了一會,緩緩開口:“姐姐?”
姐姐?顧司言上下打量著男子,十八九歲的模樣,一粗布棉袍,卻透著干凈,巴掌大的小臉,異常俊秀,水汪汪的眼睛,透著機靈。
這眼睛,顧司言總覺得在哪見過。
看見店內(nèi)跑來跑去的不吃,不喝,不睡,男子更加確認的喊了一句:“是姐姐!”
顧司言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子的耳朵上,有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耳洞,而且也沒有喉結,這白皙俊秀的臉龐,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她忽然想到,這雙眼睛,在哪里見過了!她突然欣喜起來,指著眼前的男子喊道:“余府小姐?”
余韻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連連點頭:“姐姐,在這遇見你太好了。”
待顧司言把她引入內(nèi)室,才知道,她這次是偷跑出來,來尋她的表哥,她從沒出過遠門,為了安全起見,只好女扮男裝,連衣服也是特意穿的粗布麻衣,生怕穿得太好,引得壞人起了貪念。
她一路打聽,一路尋找,最后來到康安城,已經(jīng)耽擱了有些時日,本打算再找不到,就要換個地方試試了,沒想到,今日竟在城里遇到了顧司言。
這種高興和興奮勁,余韻溢于言表。
顧司言看她,千里迢迢的來尋沈書年,必定有什麼急事,就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余韻臉上的高興,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緊鎖的緊張。
見她支支吾吾,也便不再多問。
等到傍晚,顧司言送走了,各大店鋪掌柜的,和康安城內(nèi)的幾個商賈,又和金亥道了別,便帶著余韻回了茅草屋。
看得出,余韻對這簡陋的茅草屋和泥巴院子,并不適應。
泥土地上撩起的灰土,嗆得余韻連連咳嗽,她用手揮舞著,想把面前的灰塵驅(qū)散:“咳咳,我表哥就住在這?他怎么能住的習慣?他以前可是最挑剔的了。”
挑剔?顧司言咋沒發(fā)現(xiàn)?以前他住山里,住在朋友劉蕩家,都還沒這的條件好吶,不也住的挺舒服?
顧司言突然想起,那天他在知府大堂上說,他家世代務農(nóng),如今老母親還在鄉(xiāng)下種田啊?
她突然來了興致:“余韻姑娘,你表哥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表哥家世代經(jīng)商啊!”說完這句話,余韻像是想到了什么,趕忙用手將嘴捂住,連連搖頭。
顧司言笑笑,沒再多問,這個沈書年的身上,肯定有許多秘密。
余韻環(huán)顧了一周:“顧姐姐,我表哥吶?”
“鬼知道,諾,那個屋子就是你表哥的,天天貪黑起早見不到個人影,前陣子在村頭的學堂教書,這幾日學堂也不開了,說是給學生放假。等到夜半應該就回來了。”說著顧司言指了指,面前沒有半點光亮的木板房說道。
“嗯,謝謝顧姐姐,那我去屋子里等表哥!”
“他回來還得一會,你先過來吃了飯,再去等他!”
夜半,沈書年拖著疲倦的身體,摸回了木板房,剛點燃燭火,就見一張大白臉,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
嚇得他,連滾帶爬的跌倒在地:“鬼啊!有鬼啊!顧司言救命啊!”
“表哥!是我!韻兒啊!”余韻將燭火拿到近處,讓倒在地上的沈書年,可以將她的臉看個清楚。
“韻兒?你嚇死我了,你怎么會在這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書年看清楚了屋子里的人,并不是什么鬼怪,這才放下心來,踉蹌著站起身。
“表哥,我們可是從小指腹為婚的,我這次來找你,就是來履行婚約的!”
“別鬧,婚約不是早就被舅舅退了嗎?你我如今身份不同,更何況,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今晚太晚了,你住這,明日我就送你回去!”沈書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于這個表妹,他從小就拿她,沒半點辦法,這一次,肯定又是背著家里人,偷偷跑出來的。
“哎呀,先不說那些,表哥,我這次出來找你,是有正經(jīng)事!”
沈書年將燭火放在燭臺上,兩個人坐下來,余韻才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原來前幾日,都陵縣縣令,登了余府的門。
雖然左拐右繞的探聽口風,但余韻的父親,還是聽出了言外之意,以及弦外之音,無非又是想打探他們余家,有沒有沈玨的消息,畢竟這都陵縣,現(xiàn)在能和沈玨有所相關的,就只有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