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管怎么做,他都成了,里外不是人。
張庭生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看了眼身邊的文書。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啊,將軍,今日早起便有人,說是見到有人,將這幾日康安城丟失的金銀珠寶,埋在顧司言家的農田里,我們這才派人請她回來,問個話?!币慌缘奈臅s緊打著馬虎眼,為張庭生解圍。
金亥云淡風輕的笑了笑:“那知府大人先問,我在一旁等著?!?/p>
“不不不,都問完了,都是誤會,將軍現在,就可以把人帶回去了,是下官疏忽了。”張庭生低眉順眼的巴結著,生怕今天這樁子事,得罪了金亥。
幾句寒暄之后,金亥帶著顧司言一行人,出了知府大堂,張庭生看著他們,遠走的背影,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接下來,就得是去尚書府賣慘,扮可憐了,顧司言沒解決了,他只好將事情都推到金亥的身上,有將軍的身份壓著他,他也只好無能為力。
他將頭頂的烏紗帽摘了下來,打掃了一下,上面的灰塵,嘆了口氣:“哎,這官真特娘的難當,官大一級壓死人,都是爹,都是祖宗!”
張庭生還沒趕到尚書府。
房間內的唐挽星,就有些許的不悅。
張庭生辦雜了事情,她還不曾知曉,只是她知道,今日他會有所行動,怕顧司言會去找金亥前來解圍,就掐算準時間,派了丫鬟去將軍府請金亥過府,商議有關于她姐姐唐昭月的事。
結果,金亥,沒來。
唐挽星本就清冷的臉上,附著薄霧似的清霜,問道回稟的丫鬟:“你確定,看著將軍和幾個小孩子一起出門去了?”
“是的,小姐,是三男一女,而且那三個男孩,長得一模一樣,都分不清誰是誰?!?/p>
第一次見顧司言,她就覺得,她有些手腕,果然如同唐挽星所料,讓幾個孩子,去將軍府賣慘扮可憐。
“那你跟將軍說沒說,我這里有急事,一定讓他過來一趟嗎?”
丫鬟唯唯諾諾,有些緊張:“說了,我故意表現的特別著急,但是將軍說,等他去處理完重要的事再說!”
重要的事,唐挽星站在院子里,看著樹上簌簌落下的秋葉,勾起一抹殘笑,原來關于那個女人所有的事,都是重要的事,姐姐,你的在天之靈,看見了嗎?
“小姐,知府大人求見!”
唐挽星清冷的揚起白色衣袖:“請他去前廳吧?!?/p>
丫鬟把知府大人引到前廳的時候,唐挽星已經坐在那里等著他來,看他的表情,一如自己所料,事情辦砸了。
知府拐彎抹角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自然將自己的失誤弱化,把事情都推到了金亥的身上。
這話是什么意思,唐挽星會不明白?
她清清冷冷的看著張庭生,朱唇輕啟:“自古,富貴險中求的這個道理,大人自是比我一屆女流,更要明白,金亥雖然貴為將軍,可他到底是個武將,但尚書大人,卻是文官?!?/p>
往下唐挽星,沒再多說,都是聰明人,若是個癡愚的,也斷做不到知府的位置。
原本張庭生也想即不得罪將軍府,又能在唐挽星這,將責任推到金亥身上,雖然得不到什么好,但也至少是刀切豆腐兩面光,兩面都不算得罪。
可如今,唐挽星的一句文官武將之說,勢要將自己卷進這場風波,若是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了,不幫唐挽星就是得罪,而且,將軍府也沒抱上大腿。
更何況,她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到底是文官,要是想混朝廷這碗飯,沒尚書大人的支持,又怎么能走的長遠?
事已至此,他張庭生還有別的選擇嗎?
同樣需要選擇的,還有此刻的顧司言。
從知府大堂出來,金亥便邀她和不吃,不喝,不睡,小碗同他一路回將軍府。
卻唯獨,沒邀沈書年。
這......
她看了看左邊對她微笑的金亥,又看了看,右邊臉色鐵青的沈書年。
“娘親,娘親,我們和金主爸爸一起回去吧,將軍府的后花園里,有許多游游!”不吃,不喝,不睡眨巴著大眼睛,眼神里都是渴望。
“顧司言,你院子里堆的棉花,什么時候處理了?那半畝農田再不種就荒廢了!還說讓我負責貌美如花,讓不吃,不喝,不睡,做富二代,切!”小碗掐著腰,氣鼓鼓的嘟著嘴。
我......顧司言用手心重重的拍在額頭上,自己居然還有這么多事沒干吶。
她又看了看不吃,不喝,不睡,轉過頭對著金亥尷尬地笑笑:“這三個小皮猴子,就交給你了,我家里還有事沒做完,得趕緊回去?!?/p>
“我也要去!”小碗在一旁搶白道。
見顧司言有事,金亥也不好勉強,只好分成兩路,金亥帶著小碗,不吃,不喝,不睡坐著馬車,回將軍府。
顧司言則和沈書年二人,回茅草屋。
將軍府內,不吃,不喝,不睡,在后花園的池塘邊,興高采烈的,指著紅錦鯉魚蹦跶著。
丫鬟端著,水果,茶點,在一旁伺候著。
只有小碗,注意到遠處,金亥與姬吾楓,在悄悄地說著什么。
“少主,今日的事,就打算這么了結了?”在姬吾楓看來,金亥今天的做法,倒是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你是不是,覺得我今日太過于客氣了?”金亥轉過頭,看了看遠處,玩的正開心的三個小奶包子:“剛才有孩子在,我怕嚇到他們。”
姬吾楓輕挑嘴唇,雖為男相,倒生出一份嫵媚:“少主打算怎么辦?”
金亥拂了拂平整的衣袖,緩緩說道:“聽聞,這張庭生有個小妾,甚討他歡心,你派幾個人找個機會,將她玷污了,然后扔到他嫡長子的房間里。他張庭生不是最喜歡誣陷,栽贓那一套嗎?那咱們也讓他體會體會?!闭f完,便沖著姬吾楓溫柔一笑,眼神里,看不出一絲的狠絕。
“那顧姑娘,身邊的那個姓沈的男人吶?”
“就他?”金亥臉上,露出鄙夷的笑意,笑而不答。
這一幕,被遠處的小碗看了個清楚,也說不出來為什么,她就是單純的覺得,這金亥和顧司言不合適。
所以剛才她非吵著要來將軍府,一個是為了仔細觀察一下金亥,另一個,便是給顧司言和沈書年,創造點單獨的相處機會。
但愿,這回這個木頭,能開點竅吧!想到這,小碗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