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縣的清晨,泛著薄薄的濃霧,太陽升起的柔光,透過薄霧,打在樹葉上,帶著蓬勃的生機。
顧司言從床上,懶洋洋的爬起來,推開草屋的門,來到院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清晨的空氣。清新到她差點醉氧。
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全身都是干勁,院子里的桑蠶,長的肥大又壯碩,等到成熟,吐出的絲一定極好。
等到不吃,不喝,不睡,醒來,顧司言已經(jīng)把早飯做好,正在院子里喂雞,村口的大黃,不知道又因為什么,不停地狂吠著。
“喲,喲,喲。”沈書年睡眼蒙朧的推開門出來,看見顧司言在院子里干活,嘴里像是被燙到了舌頭,驚訝的轉(zhuǎn)身,又回了木屋,然后重新出來。
他抬起頭,雙手背后,一臉認真的瞧著天象:“不對啊,這太陽,也沒從西面出來啊!”
顧司言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的破嘴里,除了調(diào)侃,就是挑釁!沒一句好話。
“今日起,不干活,就沒飯吃!”
沈書年一臉的不屑,他怕這種事嗎?真有意思,沒飯就沒飯,自己難道不會吃菜嗎?嗯,自己更喜歡吃菜!
“沈書年!”
“哎,哎,哎,可以吃飯了是嗎?”
“不是,我想發(fā)家致富,我要有錢有閑!”顧司言掐著腰,仰著臉,雄赳赳氣昂昂。
沈書年唆著木質(zhì)的筷子:“所以吶?關我屁事!”
“所以你不能,再這么游手好閑了啊,哪有大男人,什么都不干的,像你這樣,怎么才能娶上媳婦!”
“娶不娶媳婦不重要,重要的是,混吃等死!”
顧司言氣都被氣死了,仿佛昨晚在山里,那個跟自己慷慨激昂,說話的沈書年,死在回來的路上了!
顧司言左看看,右瞧瞧,在院子角落,找到一根掉下來的樹杈子,一把打掉,蹲在角落正在干飯的,沈書年的筷子:“也行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干,那你以后做飯洗碗,奶孩子上課!”
“奶孩子也歸我管?”
“那你能干什么?”
“要不我給你當賬房吧,我算賬可好了。”
“一只雞,半畝田,一個草屋,還用賬房?”
“那你努力,爭取多賺點錢,到時候就需要賬房了!”
“嗯,那到時候再說,在這之前,你還是奶孩子!”
從綢緞莊買回的桑蠶,長勢正好,只是時下綢緞價高,葉行的桑葉,也跟著水漲船高。
為了節(jié)省成本,顧司言決定,以蒲公英葉子養(yǎng)蠶,雖然沒有桑葉好,但是成本,也相對掉下來許多,這樣若是后期再以設計,樣式做彌補,自然不愁價高。
后山的蒲公英,葉芽正嫩。她背上竹簍,準備去采回來一些,喂養(yǎng)桑蠶。臨走時,茅草屋里正傳來不吃,不喝,不睡的陣陣童謠聲。
講真的,沈書年這半吊子,她還真是不知道能不能信,再把三個小包子帶跑偏了,再撥正就不好辦了,還是應該抓緊,將他們送到私塾,讀書,識理。
正午陽光正烈,顧司言的竹簍里,裝滿生機勃勃的綠葉,蒲公英的葉子郁郁蔥蔥的卷翹著。
她靠在樹蔭下,休息了一會,就準備啟程往回走。忽聽遠處有陣陣聲音,原本這就荒蕪,采些野菜,并不能糊口,所以極少有人來這。
今日倒是有人出現(xiàn),也是難得,顧司言好奇的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男人蹲在地上,另一個則躺在他的懷里,蹲著的男人,慌張的左顧右盼。
糟了,不會是,謀財害命吧!自己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她剛想轉(zhuǎn)身離開。
就聽身后男人輕喚一聲:“姑娘!”
走慢了!顧司言下意識伸手捂著額頭,一臉黑線。若真是謀財害命,此刻逃跑,她可有勝算?
想到這,她只能乖巧的轉(zhuǎn)過身,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的男人,一身白衣,臉色蒼白,嘴唇蒼白。
哇哦,好白啊。
男人抽搐抖動著身子,不住的咳嗽起來。
“這?這是怎么了?”原來不是謀財害命,但也很可能小命不保。
抱著他的男人,一席竹青色長袍,焦急的額頭沁出微微的汗珠,見顧司言問話,趕快回答道:“公子,幾年前在極北之地,沾染風寒,烙下咳疾,時下我們?nèi)ソ纪猥C場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時,公子就難受的厲害,想問姑娘,何處有水源,讓我家公子喝下,或許......”
沒等穿竹青色長袍的男人說完話,顧司言掉頭就跑,留下男人后面的喊叫聲:“姑娘,姑娘你別走啊。”
不走有什么用?自己又不是水,又救不了他,在那看他,怎么死的嗎?
她跑到和不吃,不喝,不睡,抓游游的河邊,用葉子三兩下疊成個容器,盛了些上游的水,又轉(zhuǎn)過身,在周圍找了幾顆薄荷。
顧司言想跑又不敢太快,怕跑到地方,手里的水因為顛簸,所剩無幾,只得倒騰著小碎步。
待她回來,白衣男子,還在抖著身子咳嗽,顧司言老遠就喊著:“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她蹲下身子,穩(wěn)了穩(wěn)氣息,慢悠悠的將水,送進男人的口中,竹青色長袍的男人,則為他順著氣。
顧司言輕聲詢問著:“還要嗎?”
懷中白衣男子,虛弱地搖了搖頭,但氣息卻平穩(wěn)了一些,她又將竹簍里的薄荷,拿了出來,挑了兩片嫩葉,想要送入白衣男子的口中,卻被竹青色衣服的男人,輕輕擋了回來,一臉警覺的問道:“這是什么?”
“薄荷葉,多少有些止咳功效,這窮山僻壤,實在是找不到別的了。”
懷中白衣男子,微弱地點了頭,輕啟薄唇,將顧司言送進的薄荷葉,含在口中。休息片刻,竟只剩輕微的咳喘。
顧司言這才注意到,這白衣,青衣二人長相俊俏,身上衣服,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買的起的提花綢緞。
而且這白衣男子身上的綢緞,像是罩上了一層薄霧,她好奇的伸手攆了攆衣服,卻不認識這是何種織物。
竹青色衣服的男子,將白衣男子的衣服,拉扯回去:“姑娘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