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的其他人,都在旁邊興奮的叫著:“大,大,大!”
身材消瘦的男人,不屑地笑笑,倒三角眼,自信地盯著沈書年:“別說我欺負你,十七點,給你個機會!”
說完,男人將篩盅輕輕打開,五點,六點,六點,一共十七點。
而自始至終,瘦弱的男人,都未曾看過篩盅里,骰子的點數。
王秀英看的傻了眼:“這也......太厲害了,完了司言,你的野男人,要一命嗚呼了,趕快跟著賭坊的大哥,過好日子去吧!”
在這種緊要關頭,顧司言懶得搭理她娘王秀英,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怕死的,到你了!”身材瘦弱的男人,將篩盅動作熟練的滑到沈書年面前。
沈書年慌張的拿起篩盅,想將骰子放進去,結果因為緊張,手心出了不少冷汗,一個沒拿穩,骰子掉了一地,引得賭場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他弓著身子,將骰子一個個撿起,聲音里透著心虛:“我......開......開始了......啊?!?/p>
顧司言一臉無奈,對即將揭曉的答案,已經沒有任何期待,甚至連那微乎其微的奇跡,也不寄希望。
此刻她心里更多的是埋怨,埋怨沈書年,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硬要拿命去拼,他是嫌自己命長嗎?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這才是個奇跡吶!
沈書年緊張的胡亂搖著篩盅,然后又胡亂的放到桌子上,卻因為緊張,遲遲不敢打開篩盅。
顧司言一手捂著眼睛,不敢睜開。
賭坊的男人等的不耐煩,起身將他推搡到一邊,將篩盅打開。赫然醒目的三個六點,胡亂地躺在篩盅里。一共十八點,勝。
所有人,在同一時間都傻了眼。
沈書年此刻語氣平和,早就沒了之前的緊張,將字據捏在手里:“我贏了,他的賭債一筆勾銷,放了女人和孩子,白紙黑字在此。”
身材瘦弱的男人,一改之前的嘴臉,臉色難看得要命:“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擲出十八點?”
沈書年笑笑,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可能老天爺,不想這么早收了我的命吧,天意如此?!?/p>
“大哥,大哥,這......這可怎么辦,我們回去怎么交代?老板還不得弄死咱們?”
瘦弱的男人既知道輸了,卻依舊在言語上逞強,想要找回些面子:“好小子,算你今天命大,不過,那一點,也是我讓你的!”
沈書年滿臉笑意,客氣的拱手:“承讓,承讓!”
身材瘦弱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同伴放開了,三個肉嘟嘟的小包子。
不吃,不喝,不睡,委屈巴巴的沖到顧司言身邊,一把摟住她的大腿,糯糯的喊著娘親。
賭坊幾人轉身,便準備負氣離開。
“等等,他寫給你們的欠據應當給我吧?!鄙驎贽D身叫住了幾人。
猶豫幾秒,賭坊男人還是從懷里掏出顧茂君的欠據,輕飄飄的扔到了地上,又狠狠地在上面踩了一腳,才算離開。
待幾個人走遠,王秀英又來了精神,轉過身,惡狠狠的用手戳著顧司言的頭:“你個死丫頭,那賭坊是多肥的差事,若是你跟了他,日后你哥去賭,也算有人幫襯了,咱們家過不好,還不都賴你!”
“哼,不許你欺負娘親,你個壞人!”不吃擠到顧司言身前,將臉憋得通紅,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推搡著王秀英。
“喲呵?長能耐了?一個拖油瓶,也敢和我這么說話?”氣急敗壞的王秀英,伸手就拎起擋在前面的不吃。
只見一塊石子,飛快閃過眼前,速度極快。
與此同時,王秀英放開了拎著不吃的手,嘴里疼的只哎喲。
待疼痛稍退,她才找到罪魁禍首。
“好啊,反了反了,看我不扇死你!”說著便朝著手里拿著彈弓的不睡,沖了過去。
顧司言見勢不好,一把將不睡攬在懷里:“別打孩子!”
王秀英冷笑起來:“好啊,不打孩子,那我打你唄?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說著便惡狠狠地抬手,手掌的方向,朝著顧司言的臉就打了過去。
剛要落下,卻被沈書年一把死死地拉住。
無處發泄的王秀英,此刻又將矛頭對準沈書年:“好啊,我女兒找的野男人,居然也敢攔著我,顧茂君!你就看著你親娘受外人欺負是吧,哎呀,我的命啊,怎么這么苦啊?我沒法活了!”
顧茂君聽見王秀英這么說,血氣方剛,自然不能相讓,上去一拳,便重重地打在沈書年的眼睛上。
院子里,場面一度混亂。各相追打。
顧司言趁亂,將顧茂君的欠據,在地上撿起來,抖了又抖,扯著脖子大聲喊道:“都別打了,這欠據還是沈書年幫你們贏回來的,你們不道謝就算了,還拳腳相加?這是人干的事?”
王秀英掐著腰,冷哼一聲:“那就讓他白睡你的身子?干點事不應該嗎?你個忘恩負義的小蹄子,把欠據給我!”
顧司言見掰扯不過,一把將欠據塞到沈書年的懷里。
“娘,你不是最喜歡到公堂上,讓知府老爺為你做主嗎?現在欠據在沈書年手上,咱們要不要去公堂上,分辨個是非吶?”
王秀英氣的抖著手,指著顧司言:“好你個小蹄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真是有了野男人,連親娘親哥哥,都能犧牲,既然你將事情做得如此狠絕,以后我也就,沒你這個女兒!”
“多謝娘!”顧司言語氣平和,淡然一笑。
“顧茂君!還賴在這干嘛?回家!”王秀英氣的差點口吐白沫,怒氣沖沖,像是頭受了刺激的斗牛,橫沖直撞的出了小院,頭也不回的負氣離開。
待人都走光了,顧司言環顧了一周,小院又被弄得雜亂不堪,她又看看緊緊抱著她大腿的不吃,不喝,不睡,此刻正可憐巴巴的抬著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又看了看沈書年,一只烏青的眼睛格外顯眼。
顧司言一時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娘親,娘親,你在笑什么?”
“嗯......你們見過一種動物嗎?叫作大熊貓的?!鳖櫵狙陨鷦有蜗蟮赜檬直葎澲?。
三個小包子皆搖頭。
“諾!就長那樣?!彼滩蛔⌒Φ厣斐鍪种福赶蛏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