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士抖如篩糠,聽著金亥話里話外的意思,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和那個鄉野村婦是一伙的?那,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都被他聽了去?
副院士身體抖如篩糠,因為害怕,嘴唇泛著清白,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人,我剛才都是一時迷了心竅,胡說的,大人,別放在心上啊!”
金亥一邊把玩手上的白玉扳指,一邊挑眉淺笑著說道:“不會放在心上了。”
在他停下手中動作的時候,官兵拎起副院士的衣領,就將他朝著巷子口處拖拽。
副院士自然明白,拖到巷子意味著什么,他趕忙扯著脖子,大聲地求饒著。
“金主爹爹!”
遠處傳來奶聲奶氣的叫聲,金亥抬起頭,瞧過去。
就見著顧司言帶著不吃不喝不睡,從外面回來,正巧撞上了這一幕。
金亥高興地蹲下身子,伸出雙臂,迎接這三個頑皮的小猴子,親昵了一陣之后,顧司言才緩緩走到他的面前。
她瞥了一眼此刻在官兵押解下,狼狽的副院士。然后又將目光落到金亥的身上:“這是怎么了?”
“顧姑娘,你回來了,我同少主過來看看姑娘,結果在門前,就聽見這人滿口污言穢語。”姬吾楓實在看不過, 把這事情同顧司言說了出來。
似有替金亥邀功的意味。
顧司言聽聞,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此刻倉惶的副院士。
“所以,這是要押著他去哪?”
“剛才他在門前說,要將顧姑娘抓住,然后亂棍打死,既然是他說出來的,自然應當讓他體會體會。”
顧司言聽了姬吾楓的話,看向金亥,從頭至尾,他一句話都不曾言語,雖然那副院士狗眼看人低,向來習慣了捧高踩低,但也......不至于就此丟了一條性命吧?
金亥從眼神里,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露出寵溺的笑意:“別聽吾楓胡亂說話,為了這么點事怎么會吶?我像是那種亂殺無辜的人嗎?不過是拖走他,別讓他在這胡亂轉悠罷了,新買的宅子,再被他污了就不好了。”
聽到金亥這么說,她才發覺是自己上了當,真就信了姬吾楓的話,那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說殺就殺了吶?
她搖搖頭,剛才自己緊張的表情,一定極其的滑稽。
“走吧,司言,新買的宅院,不請我進去坐坐,喝杯茶嗎?”
顧司言點了點頭,打開府門,不吃不喝不睡,像是掛在金亥身上粘人的蟲子,臨近門前,他看了一眼姬吾楓,瞬間的功夫就轉過頭,溫柔的哄鬧著三個小包子。
這轉瞬的動作誰也沒有看清,只有姬吾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隨著金亥進門,而是轉了身出去。外面的官兵還押解著副院士,不知該如何處置,就在街巷口處愣怔著。
姬吾楓附在官兵身邊,輕輕耳語幾句,然后轉過身,又快速的四下瞧了一眼,這動作,早已經成為了習慣。
到哪里,他都習慣多留心一下,發現沒有任何異樣的人出現,他才安心的隨后進了顧司言的新買的宅院里。
看完了宅院,顧司言將金亥和姬吾楓留下來用飯。
“我可不像你一樣吝嗇,上一次去將軍府看你,你還說,正值午飯時間,你居然說我來的不是時候。”顧司言調笑著,擼起胳膊就要去灶房做飯。
金亥搬過顧司言的肩膀,對上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上一次,謝謝你,在我最難的時候,帶著孩子來看我。”
顧司言瞪大了眼睛,瞧著他:“那,事情解決了?”
她只知道這尚書府倒了臺,卻并不知道金亥如何,原本打算過了今日。幫村民們,把土地洗完鹽,就帶著不吃,不喝,不睡去府上看看他。
沒想到,他倒是不請自來了。
金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說道:“都過去了,原本就是誣陷,現下查出尚書唐寅勾結敵國,自然他那些對我的誣陷,就都不能作數了,皇上英明,已經還了我清白。你不必為我擔心!”
“那就好!”說罷,顧司言讓不吃,不喝,不睡帶著金亥,在院子里頭轉轉,自己則去灶房準備做些吃食。
起鍋倒油,切菜,翻炒,正在恨不得長出八只手忙活的時候,就聽見,不吃在外面糯糯地喊著娘親。
“嗯?怎么了?怎么不同你爹爹一起,這里都是油煙,一點都不好玩,快出去。”顧司言拿著鍋鏟,蹭了一下鼻子上的汗水,溫柔的同不吃說著話。
“娘親,娘親,姑姑回來了!”說著,伸出胖乎乎的小肉手,指向了院在外面。
姑姑?
“哪個姑姑?”顧司言拎著鍋鏟,就快步出了灶房。
正見著一個姑娘背對著她,在院子里半蹲著身子,揉捏著不喝,不睡的小臉。
“娘親!”
姑娘聞聲,循著不喝的聲音起身,轉了過來。
余韻?
“你怎么回來了?”
“顧姐姐,這是不歡迎我嗎?”余韻撅著嘴,似乎多有委屈似的。
顧司言趕緊手舞足蹈的揮舞著手里的菜鏟,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這不剛走了沒兩天嗎?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回來。”
“我......”余韻搓了搓半衫的衣角邊,看了看,院子里還有外人在,想說的話就咽了回去。
顧司言見她欲言欲止的模樣,就知道,她定是遇到了事情,趕緊揮舞著菜鏟,岔開話題道:“回來的正好,你最愛吃的蘆筍雞就要出鍋了,快來,你們也別愣著了。”
吃過了飯,金亥又和不吃,不喝,不睡,在院子里玩鬧了一會,天色已暗,才帶著姬吾楓,意猶未盡的離開。
待人都走光了,顧司言端了點甜湯,來到余韻的房間。
此刻的余韻正如從熱鍋上的螞蟻,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見顧司言進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喊道:“顧姐姐!”
“出什么事了嗎?別急,慢慢說。”
顧司言同余韻坐下,待她慢慢道來。
當日余韻想到母親,又聽了沈書年的話,就同余老爺回了都陵縣,見到了她娘,也算一家團圓。
原本一切都好,誰知道,沒兩日,余老爺就決定,給余韻張羅親事。
“顧姐姐,我自幼,同表哥是定下婚約的,我自然不肯另嫁他人,但爹爹不同意,硬要逼著我嫁人,后來我就絕了食,以前,爹娘最疼我了,我以為我絕個食,鬧騰一陣子,就沒事了,誰知道......”
“沒管用?”
余韻委屈地點了點頭道:“何止不管用,我爹一氣之下,便要我去選秀女!要將我送進宮中,嫁給那個又老又兇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