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yǎng)了些許的日子,沈書年的身子漸漸好了起來,但心情卻總是有些許的低落。
顧司言看到他這個樣子,多有擔(dān)心,但綢緞莊的生意最近越發(fā)紅火,尤其在李云飛的各個店鋪,關(guān)門大吉之后,生意被分流了不少。
不能在家陪他,只好將不吃,不喝,不睡留在家里,同他說個話,解個悶。
這天顧司言來到綢緞莊,就見周崇已經(jīng)含著笑意,坐在鋪?zhàn)永锏人?/p>
“許久未見了,又忙著賺了不少銀子吧。”顧司言意味深長的,用手指了指他調(diào)侃道。
“嗯,猜對一半!”
“一半?”
一旁的小碗看著顧司言一臉疑惑的猜著啞謎,用肉乎乎的小手,捂住粉嫩的櫻桃小嘴,嗤嗤的笑出了聲音。
“怎么樣?可有興趣一起去看看,我這些時日的收獲?”
還未等到顧司言回答,就被小碗拖拉著向外走,一路上小碗和周崇都閉口不談要去往何地。
弄得神秘兮兮。
“喂,你們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想太多了,我和爹爹還怕你砸手里吶!”說完這話,她自覺不對,瞥了一眼周崇趕快補(bǔ)刀道:“哦,應(yīng)該說,爹爹巴不得你砸在他手里吶!”
“又胡說!”說著顧司言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碗沒胡說!”
這話一出,顧司言愣了三秒,才看向周崇,發(fā)現(xiàn)他臉不紅,心不跳,倒是一點(diǎn)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
幾個人走在街巷上,有一段的時間,這方向,顧司言知道,這是周崇府邸的方向,也對,珍稀寶物,還不得放在府上?
只是到了周府,二人并未進(jìn)去,還是繼續(xù)向前,走了幾分鐘,便停下了腳步。
“看看,可還喜歡?”周崇指著一間府邸院落,獻(xiàn)寶一樣,指給顧司言看。
“哦,原來這幾日,周大哥是去置地買房了,怎么?一個周府不夠你住了?果然有首富風(fēng)范?!?/p>
“這不是給我住的!”
“不是給你???哦!我知道了,難不成這是給小碗的?嫁妝?”說到嫁妝,顧司言差點(diǎn)流出口水來。
反正日后都是要嫁給不吃,不喝,不睡,其中一人,她的嫁妝還不就等同于自己的一樣?
“哎呀,顧司言,你怎么這么笨?這間院落府邸,是我爹爹精挑細(xì)選送給你的!”小碗看著顧司言猜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正確答案,自己比她爹還著急。
顧司言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院落,又指了指自己:“送我的?”
只見周崇笑意滿滿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司言連連擺手,還未等說話,便被小碗拖拉著朝著院子里走。
院子干凈,結(jié)構(gòu)簡單,看著地上的石面便知是翻新過的,再往內(nèi)院走,一共正房一間,廂房四間。
繞過游廊來到后院,是一個花園,草木環(huán)植,亭臺樓閣一應(yīng)俱全,柴房,小廝住的下人房間一樣不少。
顧司言咽了咽口水:“這太貴重了,萬萬不可!”
“顧姑娘,這院落是我費(fèi)盡心思,才從童老板手里買來,不為別的,這個地理位置是極好的,離我的府邸很近,也方便我照顧小碗?!?/p>
見顧司言還是拒絕,周崇便拉著她的衣袖登到高處,用手指了指對面:“那便是應(yīng)龍書院,來往皆是學(xué)子,學(xué)士,沒有亂七八糟的閑雜人,對不吃,不喝,不睡那三個孩子的熏陶,也是有好處的,他們始終都是要讀書的,難不成日日往來縣城之間?”
“這......”
顧司言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的環(huán)境的確很好,符合她的喜好,鬧中取靜,而且,她現(xiàn)在可以帶著不吃,不喝,不睡日日往返,她不嫌辛苦,可日后吶?周崇有一句話說對了,他們遲早都是要讀書塾的,難不成那時還日日往返?
看出顧司言的猶豫,周崇又笑著說道:“這些時日我就在翻新這間院子,費(fèi)了不少心血,若是你不要,你讓我該如何處理?賣掉舍不得,留下,只能空閑著?!?/p>
“那把這的交易契約,給我看看!”
“交易契約?”周崇突然難掩笑意:“顧姑娘,你覺得我出門會帶著交易契約嗎?”
“那契約在哪?”
“在周府的賬房那里,怎么了?”
“帶我去看!”
“那這院落?”
“看完再說,太便宜我可不要!”
“噗!顧司言你要點(diǎn)臉行不行,還能比咱們那間茅草屋便宜?”小碗翻了個白眼,不知道顧司言到底搞的什么鬼。
周崇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yīng):“只要你要了這間院子,怎么都行?!闭f著便在前面帶路,帶著顧司言去找周府的賬房。
到了商號,賬房,將交易契約遞給顧司言,上面白紙黑字寫的倒是清楚,院落一間,紋銀十萬兩。
十萬兩......
顧司言看得膽戰(zhàn)心驚,不僅如此,還多少有些肉疼。
但她還是轉(zhuǎn)過頭,咬了咬牙對著周崇說道:“這房子我要了,但是銀子得給你!”
“......”
“我們之間要算的那么清楚嗎?”
“那是自然,我們可都是商人,俗話說得好,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啊,你能抽出時間幫我挑選,精心翻修,我已是很高興了,這就是你送我最好的禮物!”
周崇這人也是極其聰明,知道顧司言的脾氣,若是再推脫,她必然不會搬進(jìn)來。
想到這,他無奈的笑了又笑,只好同意。
說的時候一時爽,但到拿錢的時候,顧司言就像在身上割肉一般疼痛,不過,這銀子,賺的不就是為了花嗎?
更何況,那個地界,她看過了,放到現(xiàn)代,妥妥的學(xué)區(qū)房,只能升值,不會掉價(jià),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投資。
這樣想想,心痛的感覺,倒是沒有最初那么明顯。
一路上,顧司言掰著手指頭,左右盤算,這幾間房如何分配,她是和小碗住一間,還是和不吃不喝不睡住一個屋子好?畢竟男孩子大了要學(xué)會獨(dú)立,可是,又怕他們?nèi)齻€住會害怕。
真是操碎了老母親的心。
這就是兩間房,剩下的三間房,一間留給沈書年,一間留給余韻,還有一間空出來,可以作為客房,要是李二鐵,或者,顧茂君過來看她,便可以住下不走。
她絮絮叨叨的算計(jì)了一路,雖然花了她大半的積蓄,但這樣算起來還是值得,回到茅草屋,她擼胳膊挽袖子,趕快給沈書年煎了草藥,端過來時,她不忘興沖沖地,跟他說了房子的事情。
“周崇送的?”
“呃,是,但是我把銀子給他了!到時候,你是想住西廂房,還是東廂房?”
嘩啦!
床榻邊的湯藥,被沈書年一揮衣袖,掃到地上,陶瓷碗碎成了八瓣。
屋子里的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