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屁孩坐在床板之上,瞇著一只眼睛,手上用力地拉著彈弓,奶聲奶氣的呵斥道:“別動!”
顧司言順勢將雙手舉了起來,轉過身:“若是將我打壞了,以后你們就沒有娘親了!”
“娘親,娘親,娘親,你回來了?!闭f著,不喝不睡,收回在半空中蕩來晃去的小短腿,磕磕絆絆地跑到顧司言身邊,一把抱住她的小腿。
顧司言用力地扭了幾下,發現甩都甩不掉。
她將身上的灰塵撣干凈,走到床前,不吃還安靜地躺在床上,小臉燒的紅彤彤。她把兩只手來回的搓了搓,摸了一下不吃的額頭,又摸了摸他肉嘟嘟的小胳膊,還和剛才一樣燙的厲害。
她將挖采回來的生姜薄荷,做了簡單的處理,突然想起,小時候,她那個幕后高人的媽,每次在自己發燒的時候,都用酒精給她降溫。
這時候去哪找酒精?咦,酒倒是可能有。
只是這么晚,難免會打擾到李二鐵一家人休息,但是......她又轉過頭,看了看臉色通紅的不吃。
她繞過院子,來到李二鐵家,沒敢驚動李二鐵的爹娘,只在李二鐵屋子外的窗戶邊叫了她幾聲,還好她睡覺不實,不然還拿不到這壇酒。
顧司言撕了一條薄薄的布條,沾了些許酒釀,攤開不吃肉嘟嘟的小胖手,輕輕擦拭著他的手心。
不喝不睡看著顧司言忙活著,也跟著有模有樣的學起來,看著不喝不睡細心地給不吃擦拭。她則放心地將不吃交給他們。
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便將挖回來的姜制成了特濃姜湯,為了不難喝,還放了些許砂糖。
顧司言嗅了一下,濃重的姜湯味差點沒給她送走。她捏著鼻子咳嗽了半天,才將晾的溫熱的姜湯端了進去。
果然,不吃聞到濃重的姜湯味,將紅撲撲肉嘟嘟的小臉扭到一邊。
不喝?
“你又不叫不喝,怎么可以不喝吶?”顧司言恨不得馬上將這碗姜湯倒頭給他灌下去。
折騰一個白天,又一晚上沒睡的她,此刻困的只想殺人。
不吃迷迷糊糊地看著顧司言:“娘親,湯湯臭!”
顧司言一臉黑線,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每次自己生病,打針吃藥也跟上刑一樣,每次都要她媽拿一堆零食威逼利誘,才肯屈從。
好吧,只好犧牲自己的肉體了。想到這顧司言一臉委屈:“你乖乖把這碗湯喝了,娘親今晚就抱你睡覺覺!怎么樣?”
“我要喝,我要娘親抱!”
“我也要娘親抱!”
不吃見狀,趕緊搶過瓷碗,將碗里的姜湯一飲而盡,還結結實實地打了個飽嗝。
一旁的兩個小包子,用肉嘟嘟的小手互相擊了個掌:“成功!”
顧司言讓不吃躺下,又給他掖了掖被子,希望明早就可以見效。一切收拾妥當,折騰了一天,三個小包子躺下便呼呼入睡,此刻的天空也已經微微泛白。
顧司言困的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嘴里嘟囔著:這穿越可真不是鬧著玩的,也太累了。不知何時,就這么悄咪咪的睡了過去。
“啊,大怪獸,娘親,娘親,救命!”隨后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破碎聲。
顧司言睜開蒙眬的睡眼,已經日曬三竿,太陽晃的她眼睛生疼,她再一轉頭,發現三個小屁孩都不見了,不會被狼叼走了吧?
“娘親,救命!”廚房里傳來一個孩子驚恐的聲音。
顧司言慵懶地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扶著墻,來到了廚房。
“哇,還真是好大的一只狼!”顧司言看著一旁驚恐的小包子們,又看了看廚房一地的狼藉。
“娘親,娘親,這是狼啊,好害怕。”一旁的兩個小包子,怯懦的后退著。
另一個小包子熟練的拿出彈弓:“不怕,這么小,我一下就能打中!”
顧司言滿臉黑線,抽過他手里的彈弓:“這是小雞!你們居然不認識小雞?”
昨天從鳥窩找到的那枚雞蛋,早起居然浮出了小雞。
顧司言又仔細端詳了,這只嘰嘰喳喳一直叫喚的動物,嗯,沒錯了,是雞,不是鳥!
見三個小包子挺著肉嘟嘟的大臉,滿眼迷茫地看著自己,便隨即解釋道:“小雞吶,是不會傷害我們的,等它長大了,就會像村口那只每天會打鳴的雞一樣,叫我們起床了。”
等顧司言說完,不睡第一個上前,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摸著小雞的絨毛。
這回好了,在這本就貧瘠的時代,找到了陪他們的小伙伴了。
解釋完,顧司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歡蹦亂跳的三個小包子,一臉迷茫。
“昨天,是誰生病了?”顧司言盯著三個小屁孩看了又看。
“娘親,是我!”不吃一臉怯懦的伸了伸小手。
顧司言將兩只手搓的溫熱,放在不吃的額頭上,溫度適中,已經退了燒,看這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太大,不過,還是一會帶他去康安城,開幾副中藥吃了才安心。
正在顧司言研究這幾個小包子的時候,外面響起李二鐵爽朗的聲音:“司言,顧司言!”
幾個小包子聽見有人來了,牽著顧司言的羅裙,磕磕絆絆的跑了出去。
“昨晚,謝謝了,那么晚還吵醒你?!鳖櫵狙在s忙道謝。
李二鐵眨巴著大眼睛,好爽的說道:“沒事,沒事,我來給你送好東西了?!?/p>
好東西?每次李二鐵過來,都是送些好吃的,這回......想到這,顧司言已經忍不住流了口水。
她揉了揉嘰里咕嚕叫著的肚子,別說,這會還真餓了。
“送什么好東西,快拿出來吧!”顧司言眼睛里閃著小星星,要不是有木柵欄圍著,她早已經迫不及待沖出去了。
“送你個,男人!”
男人?
顧司言眼睛里的小星星瞬間熄滅了,男人?能吃嗎?
“出來吧!”說著,李二鐵從隔壁墻邊拎過來一個男人。
顧司言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一米七幾的身高,粗布麻衣,發髻高束,身材瘦弱,單眼薄皮。
這不是,昨晚那個屁滾尿流的男人嗎?
與此同時,粗布麻衣的男人,似乎也認出了顧司言。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