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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姨娘真是好算計

    吳氏心中一驚,</br>  “瀾兒,這個時候你怎么回來了,恒王可知道?”</br>  蘇雨瀾進門,目光森寒的盯著吳氏。進了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br>  吳氏見狀問道,“瀾兒,可是發生了什么大事?”</br>  蘇雨瀾看向她,又看了一眼吳嬤嬤,吳嬤嬤會意,</br>  “老奴先退下。”</br>  “等等。”</br>  吳氏急著要去國公府,剛剛已經磨蹭了那么長時間,心中焦急。</br>  “瀾兒若是沒什么要緊的事,便等母親回來再說,現在我們要出去一趟。”</br>  蘇雨瀾盯著她:</br>  “姨娘想去哪里,國公府嗎?”</br>  吳氏想到自己要去做的事,總歸不是那么體面,這會被蘇雨瀾這樣問起,有一種被拆穿的窘迫。</br>  一時也沒多想,徑直道:</br>  “是,今日機會難得。</br>  我到底是蘇綰寧的母親,當著大庭廣眾的面,老夫人不會拿我怎么樣。</br>  總該讓外頭那些人看看,哪怕我們現在身份卑微,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br>  吳氏說這話的時候暗自咬牙,越發堅定了要去國公府的決心。</br>  “瀾兒,如果有什么事,明日再說,或者等母親回來。”</br>  蘇雨瀾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冷笑了一聲。</br>  “姨娘前程似錦,便不急于這一時吧。</br>  還是說,姨娘急著去收取勝利果實,我這顆沒用的棋子,用完就可以扔掉了?”</br>  吳氏察覺到了不對,出聲否認,</br>  “瀾兒你在說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說出這樣的話。是誰跟你說了什么?”</br>  蘇雨瀾:“呵,姨娘急了。</br>  姨娘急的,并不是有人在我面前嚼舌根,而是怕我知道真相之后,在外人面前揭穿你吧。</br>  姨娘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還真是用心良苦。”</br>  吳氏眉頭深皺,走過來,</br>  “瀾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究竟聽了什么謠言?”</br>  “我聽的什么?不過是知道了真相而已。”</br>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雨瀾眼里有滔天怒火。</br>  吳氏震驚,明白今日的國公府是去不了了。</br>  那么好的機會就這么失去了,不由得心中一陣惋惜,但是蘇雨瀾她不能不管。</br>  吳氏臉上為難的表情落在蘇雨瀾眼中。</br>  她臉上劃過一抹諷刺。</br>  吳氏對一旁低頭無所適從的吳嬤嬤揮了揮手,吳嬤嬤立馬退了下去,帶上了門。</br>  吳氏在一旁坐下來,看著蘇雨瀾語氣嚴肅:</br>  “發生了什么,誰在你面前又說了什么?”</br>  從剛剛進門,蘇雨瀾的態度和說話的語氣,她猜測,蘇雨瀾是受了刺激,而且應該是被人挑撥離間。</br>  這火氣沖著她來的,一看就沒好事。</br>  知女莫若母,這么多年蘇雨瀾是吳氏看著長大的。臉上寫著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來。</br>  吳氏心中是失望的,都到了這個時候,蘇雨瀾不想著怎么鞏固自己的身份,怎么獲得恒王的寵愛,怎么利用娘家的優勢為自己爭寵,而且一天到晚想著窩里斗。</br>  實在沒出息。</br>  對比起來蘇錚便聽話得多,若她只有蘇雨瀾一個孩子,哪里還能撐到現在,還好有個蘇錚有所安慰。</br>  蘇雨瀾看到了吳氏臉上的失望和不耐煩,心中更加相信綰寧的話,只覺得心中一痛。</br>  屋子里一下安靜下來,二人對坐著,氣氛有些詭異。</br>  吳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蘇雨瀾:</br>  “有什么話直說吧,我就想知道,你又是聽了誰的話對我撒潑。”</br>  吳氏先發制人,若是往常,蘇雨瀾聽到這般嚴肅的口吻以及話語,立馬就矮了一截。</br>  但今日,吳氏說完這些話,蘇雨瀾的氣憤更為激烈。</br>  “姨娘說這種話,可見是吃定了我。</br>  今日我也不妨告訴你,以后我絕對不會再聽姨娘的話,任由姨娘擺布,從此我的命運只握在我自己的手中。”</br>  吳氏氣笑,她很想聽聽蘇雨瀾接下來會說什么。</br>  “來,你說,說來聽聽。”</br>  蘇雨瀾起身,目光中含著怨恨。</br>  “我就說姨娘為何處處護著蘇錚,為何寧愿我死,也要蘇錚保住嫡子的身份。</br>  原來我才是被犧牲的那一個。</br>  原來我根本就不是姨娘的女兒。</br>  姨娘如此害我,良心不會痛嗎?……”</br>  吳氏話都沒聽完,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滿是震驚和憤怒的表情,渾身氣得發抖。</br>  但是這副樣子在蘇雨瀾看來,就是的謊言被戳破的氣急敗壞。</br>  “怎么,姨娘沒話說了?</br>  你是想不到我一個小人物,居然還有知道真相的一天。現在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了,姨娘在擔心什么呢?”</br>  吳氏看著蘇雨瀾臉帶嘲諷,只覺得她愚蠢到無可救藥。</br>  什么叫不是她的女兒……這種話是蘇雨瀾說出來的?</br>  她渾身發抖,氣到說不出話來。</br>  眼前發昏,好一會兒才定了定神,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如何說出來,半天只吐出兩個字:</br>  “荒唐。”</br>  她抬手指著蘇雨瀾,手指因為氣憤而發抖,雙目瞪圓,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br>  這就是她養的女兒,這就是她心心念念護著的女兒。</br>  吳氏眉頭狠皺著,胸口發悶,一口氣都快上不來。</br>  “這么荒唐的言論,你居然就信了?”</br>  蘇雨瀾揚著頭,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br>  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從吳氏身上討回來。</br>  “你還想騙我什么事,你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我什么都知道了。</br>  不然你告訴我,明明一開始恒王求娶的是蘇綰寧,但你最后卻讓我去了。這是為什么?</br>  對,是,我是喜歡恒王,但是,那個時候你為什么支持我嫁給恒王。</br>  若嫁給恒王的是蘇綰寧,那一切都會不一樣。”</br>  是的,蘇雨瀾后悔了,后悔嫁入恒王府。</br>  哪怕是側妃嫁入恒王府,又能如何?還不是日日守空房。</br>  若那時候,吳氏能為她著想。依著她的身份,京城大把的公子哥讓她挑選,做個主母亦是綽綽有余,但現在,她只能任由別人捏扁搓圓。</br>  吳氏直接愣住了,一句話說不出來。蘇雨瀾為什么會嫁入恒王府,大家心知肚明。</br>  現在好話壞話都讓蘇雨瀾一個人說了,最后卻怪到了她身上,多可笑。</br>  蘇雨瀾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開口道:</br>  “其實一切都是假象,對不對?就是為了讓我去做那個替死鬼。</br>  從前我以為,姨娘真的把蘇綰寧放在一邊不聞不問,卻不知,原來背地里,你教她禮儀,教她待人接物,教她琴棋書畫,教她如何步步為營的籌謀。”</br>  吳氏驚呆了,本能的搖頭否認。</br>  蘇雨瀾顯然不信,</br>  “要不然你告訴我,一個十六年不與外人打交道的人,如何能在策王府,面對陷害,凌厲的說出那一番話?</br>  而且,只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內,能把禮儀學的比其她學了許多年禮儀的小姐都要好?</br>  只能說明一點:蘇綰寧的那十六年,一刻也不曾停歇。</br>  姨娘瞞得我好苦啊,做出那些戲碼,什么下人欺負她,虐待她,你一概都不管不顧的樣子,背地里可是心疼壞了吧,那時,也難為你了。</br>  我就說,姨娘如此聰慧,在蘇府十多年,把蘇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內外皆懼,就是父親也從來不會當眾讓姨娘落臉,怎么就從蘇夫人成為了姨娘,原來只是苦肉計,就為了去做國公夫人。</br>  姨娘真是好算計,連我都忍不住為姨娘拍手叫好。</br>  如今蘇綰寧已經成為了國公府的孩子,得老夫人喜歡,又成了逸王妃。</br>  而蘇錚功課學問樣樣好,有狀元之才。</br>  等姨娘掌握了國公府,兒女皆榮,子女雙全,后半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br>  姨娘籌謀良久,真是用心良苦啊。</br>  姨娘為所有人都籌謀到了,唯獨我這個外人。</br>  當初,姨娘之所以讓我嫁入恒王府,就是因為老夫人看不上恒王府吧。</br>  也是,現在局勢未明朗,連我都能看出來,策王和恒王斗得如火如荼。</br>  國公府不見兔子不撒鷹,怎么可能早早的就把唯一的孫女許配了的人。</br>  自然是要等大局得定。</br>  我想,到時候國公府嫁女,一定能轟動全城吧。</br>  而我便是那個投石問路之人……”</br>  蘇雨瀾仿佛都不曾歇氣,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沒有條理,想到哪里說到哪里,卻句句控訴。</br>  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br>  原來被犧牲的,只有她一個而已,可笑她還一直被蒙在鼓里,自以為是的像跳梁小丑一樣在仇人面前蹦達。</br>  真可笑。</br>  哈哈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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