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白雪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我也不是故意隱瞞的……”她害怕被當成怪物。死了的人又重生?怎么說也不會讓人信服吧。
前世今生的愛戀,才有了一世的相守。被別人當成怪物也罷了,若是那人是陳容與,她肯定受不了!
“夫人,您懷著孩子呢,不能憂思傷懷。”
秋菊一下又一下地撫白雪的后背,“您要是真覺得和世子爺之間有了誤會,不妨去解釋一番。解釋開了,就什么都好了。”
白雪閉了閉眼睛,往后靠在迎枕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到了嘴角邊。
“夫人,您不要這樣。”
秋菊雖然不懂主子到底遇到了何事,但這樣的自苦,肯定是為難。秋芙擰了熱帕子遞過去,白雪隨意擦了擦臉。
外面漆黑一團,又起了風。瑟瑟聲響。給人十分寂廖的感覺。
白雪只是無聲的哭,連聲音都沒有。秋菊卻覺得心酸不已,她悄悄地拉著秋芙的手。倆人一起退出去,讓外邊守著的丫頭、婆子們都退下。秋菊和秋芙商量對策:“秋芙姐姐,你去世子爺?shù)臅拷淮幌拢寘菨「鐣r刻關(guān)注著,世子爺一回來就讓他過來稟報。”
秋芙“嗯”了一聲,眼睛卻往屋里瞧。推窗關(guān)上了,厚重的門簾低垂著,她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夫人……的狀況看著很不好。”
秋芙壓低了聲音。
“是的。”
秋菊嘆氣道:“也不肯說是為什么。夫人其實是個敏.感的人,心里又能藏住事。世子爺一直不回來,夫人便揪著心,總不是個辦法。”
“我這就找吳濤小哥。”
秋芙拍拍秋菊的肩膀,“你先進去伺候吧,防備著夫人喊人伺候。”
秋菊答應(yīng)一聲,挑簾子進了屋。眼看著燭火快燃盡了,她又換了一支新的。Xιèωèи.CoM
“什么時辰了?”
白雪口渴,起來喝了口熟水。
“差不多要子時了……”
秋菊勸她:“夫人,要不您先睡下,等世子爺回來了,奴婢再叫醒您。”
“都已經(jīng)子時了嗎?”
白雪看了眼窗臺上放的水漏,覺得有些恍惚:“大哥從來沒有夜里不回來過,除去朱宸星和朱宸寧造反的那一夜……”
習慣真是太可怕了。就像她,習慣了陳容與的照顧和寵愛,便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慣性。平常并不覺得,可一旦失去,才好像心都被剮走了。
事情也許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嚴重,但是她控制不住地往壞的方面想。直到這一刻,白雪才發(fā)覺得自己比想像中的更愛陳容與。
“夫人……”
秋菊剛要開口勸說,秋芙飛快地走了進來:“夫人,世子爺回來了,剛到書房。”
回來了?白雪的腦子里還在思考,身子卻早一步發(fā)出了行動。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走。秋芙跟在她身后:“夫人,您慢點,小心摔倒。”
“夫人,夜里冷,您披個大氅再出去……”
秋菊打開衣柜,隨意拿了件薄氅便追了出去。
陳容與才坐在案桌后,倒上的茶水還來不及喝。他原本只是出去透透氣的,誰料想,半途遇到了微服出巡的朱宸宇,又一起討論了黃河治水的問題。才遲遲拖到現(xiàn)在的。他也覺得太晚了,卻又沒有辦法。
以前,朱宸宇沒有當皇上的時候。他是常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如今卻是君臣關(guān)系了,不得不有了為人臣下的規(guī)矩。
“給夫人請安。”
吳濤在門外守著,看白雪著急忙慌地過來,拱手行了禮。
白雪穩(wěn)了穩(wěn)心神,問道:“世子爺呢?”
“……在里面。”
吳濤又說:“奴才給您通報一聲吧。”
白雪卻沒有說話。冷風一吹,她的心冷靜下來。她發(fā)髻散亂地跑過來,又是深更半夜的……陳容與看到不知道要怎樣想呢。
“請世子夫人進來。”
陳容與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正是因為吳濤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得十分真切,才襯出白雪的沉默不語。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