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杭州方面雖然財政上捉襟見肘但也齊集了數萬兩的費用。當然了,齊佑廷是占了大頭的。捐錢這種事情,都是人看人的。某稱程度也是官員品級的象征。大家看著齊佑廷出手便是一萬兩,自己也不好意思只出個五六兩。那還怎么在官場上混呢。
當然官員的出資是其次,最關鍵的還是說動了兩浙地區和福建地區的商幫。這些商幫常年走南闖北,這幾年因為大宋和達夏、燕金關系反復不定,所以都將重心放在了海路上。本來已經賺了一些,但是水寇卻經常對他們造成騷擾,導致貨運成本大幅度上升。如果這次能依靠官府徹底清除水寇的話,出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當然了,這其中還有宋莫閑的努力。據說為了能搞定商幫,他把自己都貢獻出去了,一下子納了兩房姨娘。有一說一,這個獻身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有了錢,士兵有了奔頭,但是還是缺乏破釜沉舟的氣勢。戰場那可是真刀真槍的硬拼,沒有以命相搏的準備很容易被敵人不要命的氣勢給嚇倒。看起來,這批人需要一點共同的信仰。齊佑廷把目光對準了之前抓的兩個“假水寇”。
齊佑廷從杭州城里和附近的州縣包括福建那邊,挑選出了十多位說書先生。將這十多個說書先生跟這兩個“假水寇”關在一處。每天的任務就是根據這兩位的經歷,構思出凄美絕倫、讓人熱血沸騰的故事。至于考核標準嘛,就是婦孺。
齊佑廷每隔幾日就安排杭州城內大小官眷來衙門聽他們說書。若是十個婦孺有九個聽完能黯然神傷,那這位說書先生就畢業了。可以回到自己原來的說書崗位重新上崗就業,工作內容就是把自己的畢業作品廣而告之。當然了官府的人會密切關注這些人的動向,如果覺得工作態度懈怠的話,還要回爐再造。
月萍也有幸帶著兩個孩子去聽了幾回。說書先生時刻把握現場的氛圍,語速時快時慢,語氣是悲是喜,將受災地區的慘狀和水寇的奸邪嘴臉表演得惟妙惟肖,月萍感覺自己好像也背負了血海深仇,恨不得食其肉喝七血,連孩子們回來有時也揮舞著小拳頭,一本正經地說:殺水寇。
當然齊佑廷真正的重點是士兵。所以那兩個假水寇,經過了專業戲曲人員的調教和指點,在士兵面前磕磕絆絆、瘋瘋癲癲地敘述,反而起到了更大的心靈震懾作用。大家似乎都意識到,如果自己不能殺了水寇,那么這瘋瘋癲癲、家破人亡的悲劇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過一個月,整個兩浙地區和福建地區,輿論的風向就發生了變化。以前人們對水寇以害怕為主,現在人們對水寇以憎恨占上風。齊佑廷手底下可用的兵也跟著多了一些,甚至還有好多投了水寇的人,也在家人的勸說下棄暗投明,重歸正途。
不過這些遠遠還不夠。齊佑廷知道有了共同的信念是好事,但是在實力面前,信念一觸即塌。
關鍵還是要靠軍隊的作戰實力。齊佑廷目前手底下的士兵大部分來自沿海地區,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這批人總比北方的士兵好,起碼能夠適應船上作戰。但是水寇屬于流竄作案,如果像之前對付達夏一樣對付水寇,只會處于被動,落了下風。不能用傳統的陣地戰,那就需要更換作戰的方案和訓練的安排。這可是牽一發動全身的大事。
“急不得、急不得。此事還得從長計議。”齊佑廷對自己說。
既然急不得,暫且先回去休整一下。齊佑廷帶著長風和破浪告別了宋莫閑等人,一路騎馬回到了自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