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在吳府眾人看來似乎只發(fā)生了齊佑廷跳湖受傷乃至發(fā)燒這一件事情。第二天,齊佑廷早早地現身淳華齋,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吳家老爺款語溫言地詢問齊佑廷身子的恢復情況、衣食所用有無短缺等相關事宜。雖然心中對孩子落水一事心里犯著嘀咕,但兒子和貴人都沒有主動提,自己也就當做沒想到,一筆帶過。
一大家子的人正親親熱熱地坐在淳華齋吃早飯時,一個守門的小廝慌慌張張地進來了。
吳家老爺斥責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這個小廝道:“老爺、夫人,知州、知州商大人領著官家的旨意來了。”
眾人皆是一愣,還是齊佑廷溫聲提醒道:“想必是懷節(jié)起復的事情有眉目了。老爺老夫人快讓懷節(jié)準備一番才好。”
老夫人和喬氏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一個吩咐吳家老大先陪著知州大人在堂中寒暄,一個則與吳懷節(jié)一同先回了書房,換上了官服,梳洗整理了一番。不多時,吳懷節(jié)就回到了大堂與知州上大人拱手作揖。兩人閑聊了一陣子老夫人的病情,感慨老夫人是福星高照。隨后話題就轉到這次皇帝下達的旨意上了。
“懷節(jié),你剛來黃州。我就看出來你不過是暫時的因才不售。遲早都會有一展鴻鵠之志的一天。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這么早。”
“大人言重了。下官來黃州,完全是戰(zhàn)事勢力,辜負了官家的信任和囑托。萬萬沒有因才不售的想法。這次官家重新啟用下臣,懷節(jié)自當竭智盡忠方能不愧官家的愛重。”
“懷節(jié)不必自謙。如今我大宋乃是群狼環(huán)伺。早幾年達夏國多次來犯,好不容易每年靠送些黃白之物穩(wěn)住了這只餓狼。沒想到這北邊的燕金卻也有樣學樣了。這些蠻夷之輩確實可恨。懷節(jié)此去定要替我們大宋出一口惡氣。”
“只要大宋都是像大人這樣為國為民忠臣義士,我們何愁收不回幽云十六州,何愁這些小賊來犯啊?”
吳懷節(jié)和黃州知州又是一頓吹捧。知州才滿意地離開了吳府。送走了知州,眾人才得知了此次吳懷節(jié)上任的地方是平州,受封為平州馬步軍都指揮使,可領地方軍近萬人。這可是不小的一個突破。
家里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后都是一陣喜笑顏開、欣然自樂。最高興的就是喬氏了,眼淚都流出來了。要不是老夫人說不吉利,這刻就要抱著吳懷節(jié)好好的哭上一哭。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動了,喬氏說著說著暈過去了。
家里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等李月萍得了麥穗的通知趕到淳華齋的時候,喬氏已經幽幽轉醒,揮著手示意不用診不用診,但奈不住家里長輩和吳懷節(jié)的勸說,伸手遞了出去。
這不診不要緊,一診居然真的診出點問題來了。喬氏懷孕了,日子尚淺,應該就是書房這幾日的成果了。
這次不用筆墨,李月萍做了一個大肚子的比劃,眾人就都明白了。最高興的就是老太太一陣祖宗保佑,又是一陣雙喜臨門。大家都是恭喜感謝有福之類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倒。只有喬氏愁容滿面。
吳嬤嬤哪里不知道喬氏心里是怎么想的。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脫離婆婆的管束和丈夫雙宿雙飛,體驗一番當家主母的日子。這還沒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更可氣的是喬氏不能陪同前去,剩下的只有柳姨娘能去。這不是要了喬氏的命嗎?
不過當著吳家眾人的面,吳嬤嬤也不好寬慰喬氏,只能暗中戳戳喬氏讓她不要把吃醋表現得這么明顯。
和喬氏一樣失落的還有李月萍。喬氏這個主母都不能去,自己只是個女醫(yī)怎么能去。本來沒有出落水那事,李月萍也不會在意吳懷節(jié)的去留。可是落水一事使得李月萍感受到了危機,比之前花落能濃更隱秘的危機。
自己應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