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什么感謝交代,李月萍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同柳姨娘一起替孩子洗了熱水澡、換了衣服。幸虧柳姨娘之前和孩子的感情處的不錯,這會兒一頓安慰游戲。總算孩子忘記了剛剛的驚險,沉沉地睡著了。
柳姨娘臨走前還不住地問:“究竟是什么人?兩個奶娃娃能礙著點什么?”
李月萍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心里暗想,既然孩子不會與人結怨,那么來人沖的就是孩子的母親了。到底是香雪還是自己呢?如果是自己的話,可能不用等到今天,早就被人結果了。既然不是自己,那就是香雪??香雪是京中獲罪的官眷,具體是因何獲罪自己從來沒有詢問過。今日出現的黑衣人既然能出入吳府不被人察覺,可見功夫不弱。能用得起這樣的高手,想必也是非富即貴之人。看來這件事還是要通知香雪,只有她才能猜測一二。
吳府也不安全了,帶著忐忑和不安,李月萍摟著孩子合衣瞇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急促地敲門聲。
“月萍,是我。你快開門。齊大人夜里突然燒了起來,你快隨我去看看。”吳懷節隔著房門焦急向里面喊道。
不單是李月萍連孩子都被吵醒了。李月萍披了件外袍,快步走到房門口,開了門。只見吳懷節帶著柳姨娘還有她的一個丫鬟竹葉已經站在門外。
“孩子們現在沒事,我讓柳姨娘和竹葉照顧著。你帶著看病的東西,速速隨我來。”說完,便讓柳姨娘和竹葉進了屋,哄著孩子。李月萍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只顧自己,于是拿了個看病的藥簾,跟著吳懷節離開了絲雨院,前往了棲雁院。”
齊佑廷被安排在棲雁院的一間客房中,晚上是照顧的長風發現他渾身滾燙,意識不清,所以才找到了吳懷節。
此刻李月萍剛入棲雁院的時候,只見喬氏、吳家大哥大嫂還有貼身的丫頭小廝都在院子里面站著,翹首期盼著自己的到來。感受到大家灼熱的目光,李月萍知道齊大人在吳家人的心目中不是簡單的上官。
進了屋子看到只有侍衛長風在旁邊守著,李月萍還沒有行完禮。長風便拉著他來到了齊佑廷的床邊,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她。好像若她說自己治不了,立刻就能立刻拔刀宰了她一般。
李月萍早就經歷過大風大浪,這樣的目光對他而言起不了任何震懾的作用。不過她還是裝作戰戰兢兢,來到了齊佑廷身邊,查探他的脈象。隨后又揭開面具、翻起他的身,撩起衣服,查看皮膚有無出血潰爛的跡象。
不出意料,脖子和后背都有擦傷。本來并不嚴重,但是齊佑廷的皮膚本來就因為病癥有些紅腫和水泡,這個時候進了污水,就引發了感染。再加上天氣陰冷,內里受了些寒涼,數病齊發就導致了現在的高熱。
知道了病因,才能對癥下藥。筆墨紙硯早就在一旁準備好了,月萍醞釀了一會,便寫好了藥方,交給侍衛長風。長風狐疑地看著李月萍,在吳懷節的示意下才飛身出了吳府。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不能讓大家一直這么等著。吳懷節轉身回到院子里,通知道:這里有自己和月萍守著,暫時出不了什么意外。其他人先回去安置休息,若有情況再去通知大家。
見自己在這里幫不了忙,眾人便出了院子。房間里只剩下吳懷節和李月萍,吳懷節擔憂地看著齊佑廷,嘴上的華卻是對李月萍問的:“今日之事,你可有頭緒?”
李月萍搖了搖頭,卻用手指朝外面指了指。吳懷節會意,沉思道:“你的意思,不是沖著你而是沖著她?”
雙方靜默了一陣都沒有再說話。直到長風回來才打破了雙方的沉默。又是一陣忙碌,在喝完藥針灸后,齊佑廷的高熱終于退了。屋內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氣。齊佑廷讓長風先去休息,畢竟他今天也落了水。只留吳懷節和李月萍兩人即可。
說完又沉沉地睡去了。因為吳懷節之前一直住在書房,所以趁著齊佑廷睡著的空檔,抓緊回去了一趟,整理整理自己的洗漱衣物,同時準備吩咐竹硯去向香雪遞話。
此刻,精美雕花的紅燭已經燃燒過半。小丫頭送來了煮好的藥水。等了一會不見吳懷節回來,李月萍便自己將齊佑廷扶著坐了起來,替他擦拭身上的傷口和可能感染的地方。
齊佑廷喝完了藥明明感覺好多了,但此刻卻陷入了一種迷幻之中。他仿佛見到了自己的姨娘哭著向父親哭訴說,自己沒有爬床的想法。場景一變他又看到了一位巧笑嫣然的少女正在和自己的大哥吟風弄月。場景又急劇一變,他看到了此刻的李月萍,貼著自己的臉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傷口。空氣里氤氳著淡淡的藥香混雜著李月萍的呼吸向齊佑廷的心口撲面而來。
喉嚨有些干渴,呼吸因月萍的靠近變得更加急促和熱切。
李月萍端著水盆從門口走進來時,已經察覺到屋內氣味的細微變化。多年識藥的經驗和花樓的經歷讓她瞬間就知曉了藥物的作用。于是急急地用手捂了口鼻把盆放在了床前的圓桌上。
慢慢踱步觀察著屋子,不見增添了什么擺設,也不見有什么香薰。唯獨變化的就是搖曳的燈燭。定睛一看,昏黃的燈火隱隱升起了一絲青白色的煙霧。害人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了。
李月萍繞到床頭準備開窗之時,突然自己被一只手扣住了自己。
齊佑廷不僅是嘴唇連整個臉都因為上涌的氣血變得炙熱。
正在此刻,吳懷節來了。顧不上關門,拉開了齊佑廷和李月萍二人。
屋外的夜風灌進了屋內,吹散了剛剛靡靡之氣,齊佑廷一下子清醒了,看著整理衣衫的月萍有些不知所措。
李月萍知道不是齊佑廷的問題,打開了屋內的所有窗戶后,指著點燃的蠟燭做了一個雙手交叉的手勢。
隨后又在紙上寫到:“制作這毒物之人,想要控制釋放毒物的時間,所以將毒物全部藏到了蠟燭的下半段。只等夜深人靜無人發覺之時,才慢慢發揮迷幻催情之用。一旦吸入過多,恐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