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李月萍無非就是絲雨院和淳華齋兩頭跑,暫時還沒時間單獨和吳懷節接觸。
老夫人吃了李月萍的藥,涂了一些藥膏,臉上的情形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好了起來。下人們對她的態度從原先的懷疑猜忌也變成了欽佩尊敬。有的人主動和李月萍點頭打招呼,有的甚至親昵地叫起來月娘。
伴隨著臉上情況的好轉,老夫人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燃燒起來。每次月娘來淳華齋,老夫人都遣散了下人,刻意只留她一人,故意制造機會與她閑話。
“都是女人,你的委屈我想想也能知曉一二。”
月萍配合地哀戚地低下了頭,臉上掩飾不住地蕭索。
“這里沒有別人,老二也把你的情況跟我說了。你跟我說說,孩子是不是你和貴人生的。”
月萍想了想,孩子是自己和香雪的,香雪從前是京里的貴人。這話也不能算有問題,于是點點頭。
“你落到花樓里,這里面是不是當家主母的手筆?”
李月萍驚恐地抬起了頭,心想難不成吳懷節已經將自己的底細都查的一清二楚了嗎?不過,接陌生人進府,確實應該謹慎些。所以一瞬間的驚恐過后,就平靜了。抿了抿唇,點點回應。
老夫人一拍大腿,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了然神情,柔聲安慰道:“你也別記著過往那些事了,總算現在是苦心甘來了。你安心住在府上便是。不用有什么心理壓力,府上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總歸是養得起你和孩子的。再說了,你還會點醫術,家中女眷有了病痛的,說不定還要勞煩你費心看顧的。”
李月萍聽著老夫人的話,深感自己總算進了一戶好人家,于是又跪下給老夫人磕了幾個頭。老夫人虛扶了一把,繼續說。
“不過,我也要替貴人說一兩句話。雖然他沒好好照顧好你,但也沒有不管你,費盡心思地讓老二安排贖人的事情。說不好你在我府上也就過渡過渡,將來還是有重聚的一天。”
李月萍聽到這里,才發現好像自己和老夫人理解的貴人不是一個。又聽老夫人說。
“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情,難不成圍著一個婆娘轉。你若是以后見了貴人,千萬別耍小性子,還是要柔順些才是正理。”
聽到這里,李月萍才發覺自己和老夫人進行了一場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不過事已至此,月萍只能點頭,別無他法。
從淳華齋出來,李月萍長舒一口氣,心里期盼著老夫人別再提從前的事情,同時也暗自決心要加緊跟吳懷節好好對對口供。
李月萍正往絲雨院走,迎面碰見了喬氏身邊的麥穗。麥穗朝李月萍眨眨眼睛,柔聲說:“月娘,正巧你從老夫人那里回來。二奶奶甚是掛懷老夫人的情況。你隨我來,給我們奶奶寫出來看看。”月萍早就知道喬氏會找借口主動見她,所以隨身都帶著一套針灸的工具。此刻沒有遲疑,起腳跟去了。
進了棲雁院,見喬氏早就打發了下人,只留了嬤嬤在身邊伺候,月萍知道這是打算直接進入主題了。于是先向喬氏行了一禮,躬身站著等喬氏的吩咐。
喬氏先是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后沉聲對李月萍道:“你是因了我的緣故,才得了二爺的相助。老夫人那里的貴人一說是托詞,你可別真拿自己當回事。這家里的主子到底是誰,你心里可是要有點數,該盡心為誰做事,你也要有個計較。再者,留你是因著你有本事,可是若的病治不好的話,自有其他地方讓你去!”
李月萍趕忙下跪俯身在地,不敢動彈。心里卻在想,這吳懷節想必是沒有告訴喬氏真相。說辭在老夫人那里是一套,在喬氏這里是一套。可恨到現在也與自己說說清楚,搞的自己一上午暈頭轉向。
看著李月萍跪得恭敬,喬氏心里慢慢安心下來,今天這一出還是吳嬤嬤的提議。其實照喬氏的想法,看病、解毒、找出毒物最要緊,可是嬤嬤卻說一定要有一個下馬威,以免這女子張狂開來,日后無法約束。
完成了嬤嬤要求的規定戲碼,看病終于提上了日程。月萍起身為喬氏診脈,從脈象上看婦人之癥的情況已經大大緩解,可是中毒的的跡象卻比上次更深。不敢耽誤,立馬寫了解毒的藥方交給喬氏,讓她安排人抓藥,另外則關閉的房門,開始施針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