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整個世界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幾聲蛙叫蟲鳴。房里的人卻無絲毫睡意。
玉輕塵斜倚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發未束散開來,遮住了緊閉的雙眼。姿態肆意,沒有平日里飄然出塵的仙人姿態,頹然落寞。他的寶貝明天就是別人的新娘了,他再也沒有資格,或者說從來就沒有過。
明明早知如此,但是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不能控制地心痛了。玉輕塵慢慢睜開眼,眸光深邃,疼痛不舍交織在其中。抬手緩緩附在心口處,溫熱如昔,可是心可還在?從那夜起一絲一絲的痛意蔓延開來,麻木到感覺不到它的跳動。第一次嘗到疼痛的滋味,便是如此嗎?求之不得,夜不能寐。
眸色越來越深,心卻越來越沉,“呲”打破了房中人的思緒。側臉向門口看去,肖卿卿一身紅衣,芊芊細腰,步履婀娜。一步一步走向他,好像帶來了整個世界的顏色,好像她就是他的新娘。眼里再容不下別的,只有漫天的殷紅。美人如霧隔云端,他和她的距離那么近,又那么遠。
肖卿卿一步步走進,那人斜倚窗前,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面色微有些紅,薄唇微啟,如墨的長發就那么肆意的散著。似乎要說些什么,一頓卻又閉上不言不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走近。眸光瀲滟,閃著動人的光,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緒。哪還有什么仙人風姿,分明是禍亂人間的妖精。
待肖卿卿走到那人眼前,欲說些什么,卻還來不及開口就被擁進一個熾熱的懷抱。肖卿卿微微掙扎卻不見那人放開,也便放棄靜靜地倚在那人的懷里,感受著他的溫度,聆聽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她的玉郎也不是不為所動的嘛!
肖卿卿心里略微有些嘆息,自那日賜婚以后,她就少有見到他。若是好不容易見到了他,她也一副頗為她高興的樣子,甚至還說“蕭錚是如意郎君”,他看得出來他會好好待她。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差點連她都騙過了,可是好感度是不會騙人的。哥哥明明心中有她,哥哥真是學壞了呢?
懷里的人一身紅衣,紅唇微勾,眼睛亮亮的。三年朝夕相對,豈容你置身事外,她不許。
玉輕塵抱著懷里的人,抱著她就像抱著全世界。心驀地就安穩下來,原來他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她而已。
不想把她交到任何一個男人手中,想要不顧一切把她帶走。不想看見她為別的男人披上嫁衣,不想看到她在另一個他懷里巧笑倩兮……他會想要毀了那個男人,毀了她身邊的一切。想要她的眼里只看得見他,她的心里只裝著他,她的笑容只為他綻放……不想任何人奪走她的注意,略帶自嘲地笑笑,他是不是早就變得這么不正常了。從第一眼看見她開始,他就不再是那個博愛蒼生的天下第一公子了,他只想把她放在心里,他的心小得只裝得下她了。
良久肖卿卿踮起腳,抬頭看著這個讓她心醉心痛的男子。他不只是游戲而已,他是她的哥哥,她是她一生所愛。
不再去想別的,她此刻眼中只有一個他。閉上瀲滟的雙眸,覆上他的唇,生澀描繪著他的唇形。他的唇帶著點點酒氣,微苦,混合著他的氣息,味道意外地好,嘗試著伸出小舌舔了舔。
玉輕塵驀地顫抖了下,是不是可以認為他的寶貝心里也是有他的嗎?
小人兒摟住他的脖頸,露出瑩白如玉的長頸,顫抖的睫毛瑩瑩抖動,似蝴蝶翻飛。小臉上隱隱有些不安,唇舌小心翼翼地劃過他的,輕輕地像羽毛劃過,有種誘惑的味道。
可以不管不顧嗎?閉上雙眼,他此刻只想沉醉在她的唇齒之間。
肖卿卿感到眼前的人顫了顫,忽然化被動為主動。長臂繞過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她摟得更緊,帶著他的氣息的舌長驅直入,一點一點攻陷他的唇舌,溫柔卻有力。良久唇齒相依,他和她之間滿滿地都是彼此的氣息,心重來沒有如此靠近過。
待到那人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她早已嬌喘不已,軟倒在那個溫暖安心的懷抱。報復地錘了下那人的胸膛,卻舍不得用力。抬眼偷瞥那人,卻換來那人一聲淺笑。聲音與平日的溫潤不同,帶著饜足的喑啞,低低沉沉,煞是動聽。
玉輕塵坐在椅子上,肖卿卿窩在玉輕塵懷里,紅與白奇異地和諧。久久地無言,誰都沒有打破這份難得的溫馨寧靜。
“玉郎娶我可好?”不是哥哥,是她的玉郎。肖卿卿低低的聲音從懷里傳來,驀地撫著她長發的
手頓了頓,久久不動。
“我是你哥哥......”似有些嘆息,淡淡的聲音飄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