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著了, 閉著眼睛, 睡著的時候很放松,很安靜, 臉上沒有往日里那樣冷岑,只覺得面部表情十分柔和,沒有絲毫的防備, 讓人可以靠近的感覺。
不過姿勢依然很是霸道, 橫跨了整個床。
他的床非常大,但還是將石青擠到了邊沿上,自個大刀闊斧的。
以前在自個家里的時候, 只以為是自己的床小,他長手長腳的,睡得不自在,便老擠著她。這會子才發(fā)現(xiàn), 根本無關(guān)床的大小,是他太橫行霸道了。
翻了個身,閉著眼睛, 手臂似乎無意識的在床上摸索著,尋到了石青的腰肢, 便將長長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身上,身體又靠過來了一些, 只將石青輕輕地?fù)碇瑢ち藗€舒服的姿勢,嘟囔兩聲, 又睡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被擠的呀。
石青見了,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可是看著近在咫尺的睡眼,笑容卻又漸漸地在臉上隱沒了。
只覺得習(xí)慣有時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她習(xí)慣著被他擠著,而他是不是也習(xí)慣了將她擁著呢?
石青的心在這一刻變得十分的平靜,可是平靜下的無措,像是一道暗涌,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淹沒了她。
許是睡了一覺飽飽的,只覺得精神奕奕的,便如何都睡不著了,輕輕地翻了個身子,面對著他,百無聊奈的觀察著他的睡顏。
還從未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盯著過他呢,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怎么看都覺得十分好看,怎么有人可以生得這樣好看呢。
他的眼神十分的逼人,便是隨意的看過來的時候,都會讓人有十分的有壓迫感,這會子合上了眼睛,只覺得無害了許多。
石青一動不動的盯著瞧著,忽然瞧見那雙無害的眼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輕輕地睜開了。
四目相對著。
許是方初醒,只覺得眼里還殘留一抹慵懶,迷糊,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似的在石青的眼里刮啊刮的,然后就又閉上了眼睛。
石青先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蘇醒給嚇了一跳,隨即見他復(fù)又睡了過去,只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她的整個身子就被一股大的力道擁著,被一百八十度的給翻了個身,她被嚇了一大跳,只輕呼出聲,就覺得自己由床的這一邊穩(wěn)穩(wěn)地躺到了另外一側(cè)。
石青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身上一重,就被一股重的力道給狠狠地壓住了。
他像是無骨的動物一樣,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悉數(shù)壓在了她的身上,他本就生得人高馬大的,那樣十足的分量,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只壓得石青渾喘氣不過來。
還緊閉著眼睛呢,腦袋埋在了她的脖頸間,嘴里輕輕地哼了一聲,就一動不動呢。
石青只覺得胸部被壓得變了形,只有些疼。
不知道他現(xiàn)如今究竟鬧的是哪一出,只覺得像是個頑皮的孩子似的。
石青輕輕地去推他,推不動,儼然壓在她的身上又要睡了過去似的。
石青只有些哭笑不得。
過了會兒,石青又去推他,小聲地,聲音里帶了些笑意,道著:“你快些起來呀,別鬧了,我要喘不來氣了···”
只覺得他溫?zé)岬臍庀⒅煌牟弊永镢@,又讓人癢癢的。
一連著推了好幾下,仍是紋絲不動的。
石青只怕他又要睡著了,那醒來后她怕是得被壓成一片紙人了吧。
許久之后,他終于緩緩地抬起了頭,只含糊不清的道著:“別吵——”
眼里睡眼朦朧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呢。
石青瞧見著了他這幅迷迷糊糊的樣子,只覺得心里都要化成了一道水來。
可是片刻后,便覺得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隨即,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只覺得底下有什么東西正硬邦邦的抵著她的大腿,以一種可以輕易識別的速度在不斷地變硬,變粗,許是變幻太快,石青一時懵住,然后臉一瞬間就紅了。
卻見不知何時,他的眼里哪里還有半點睡意,只直勾勾的盯著她,已是一派清明呢。
最后起床時,已是到了晚上。
他要抱她一起去浴室洗澡,石青只將腦袋往被子里縮,背著身子去推他,紅著臉擠出了幾個字,道著:“你···你自己去···”
他見她害羞,湊過來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悶聲笑著:“方才早就看光了···”
只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補(bǔ)充著:“全部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石青的臉紅得滴血。
怎么都不肯依著他呢。
他見她實在害羞,想著頭一回“白日宣淫”,她怕是又得別扭一陣了吧,倒也并不為難著她呢!
只將她的腦袋從被子里給撈了出來,笑著道著:“可別悶壞了,我先去洗——”
說著一把拉開了被子,自個裸著身子光明正大的就走進(jìn)了浴室。
徐少邱一下床,石青就又將腦袋給埋進(jìn)了被子里,只覺得沒臉見人呢。
許是白日里睡得時間過長了,到了晚上便半點睡意皆無。
晚餐從簡,煮了兩碗面條吃了。
飯后,石青坐在沙發(fā)上看追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吃了飯后,他去書房待了片刻,石青只巴不得他離得遠(yuǎn)遠(yuǎn)地,她一整日都不好意思見著他呢。
正當(dāng)她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他就悄無聲息的過來了,她抱著抱枕,盤著腿,窩在了沙發(fā)上。
他貼著她坐著,學(xué)著她,也捏著個抱枕放在了手里,沒有抱,只捏著。
電視里播放的是賀歲片子,陣容強(qiáng)大。
這個臺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家鄉(xiāng)的電視臺,很少換過,家鄉(xiāng)的娛樂節(jié)目十分有名,領(lǐng)跑全國,播放的都是時下最熱的片子。
據(jù)說無論是演員陣容還是制作班底,都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果然精良,石青極愛看。
恍然間,就聽見他在她的耳邊問著:“就那么好看?”
石青只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屏幕,聽到旁邊有人說話,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頓了頓,又聽到有人說話了,只是這會子,聲音有些陰陽怪氣的,道著:“哪兒好看呢!”
石青抽空側(cè)眼看了他一眼,見他微微側(cè)身坐著,長臂搭在了她身后的沙發(fā)上,身體向著她這邊傾斜著,她看過去的時候,他扭頭看向了屏幕,見他臉上無甚表情,好似方才那話并不是他說的一樣。
一時,石青若有所思,只忽地隨手指著屏幕上的一個美女演員道著:“她好看。”
他順著一瞧,只瞧見屏幕上是個古裝裝扮的女子。
他往日里電視看得極少,還是隨著她一起,才偶爾陪著坐在一塊兒瞧上兩眼,只覺得個個尖尖的臉,濃眉大眼,又濃妝艷抹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只這會子瞧見的這個,相貌偏甜美,隱隱覺得有些面熟。
一抬眼,只瞧見她似乎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徐少邱這才想起來,竟是上回那個小明星,在服裝店與她遇著時,隨著他一道的那個。
徐少邱眼里悻悻地,一時無話了。
半晌,才小聲嘀咕的說了句什么,石青一時沒有聽清楚。
在他家的第一天,就這樣膩歪著過完了。
哪兒都沒有去,門都沒有出過。
石青向來都是挺宅的,只要有臺電視,她可以好幾天都不出門呢。
倒沒有想到,他竟然也待得住,除了下樓吃飯,全程都沒有出去過。
記憶中他有時也還是挺忙的,有回接到了他的電話,竟還是國際長途,原來是去了歐洲出差,他具體是做什么的,她尚且并不算清楚,他在她的面前,極少的提及過公事。
一連著幾日都窩在了家里,電話倒是接到了不少,像是他的那些朋友打來的,只隨口道著:“這幾日沒空——”
期間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說著:“嗯,從良了,不行么?”
石青聽了心下一動,順著看了過去,只見他雖在講著電話,眼睛卻一直看著她,視線撞到了一塊兒,石青心下一跳,趕忙轉(zhuǎn)移了。
他笑著掛了電話,就靠了過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里安靜的有些詭異。
石青只覺得胸口里亂跳著,心下慌亂,借著上洗手間,趕快的逃離了。
待到第四日的時候吃早餐的時候,有一回石青無意間偷偷地用手機(jī)查詢了下火車票,竟然發(fā)現(xiàn)顯示出來了幾張臥鋪的票,就在那日下午四點多的,石青有些激動,她知道有時候越是臨近的時候,會突然間出票的。
只是,石青下意識的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有些猶豫。
他似乎見她表情不對,長臂一伸,就將她的手機(jī)奪了過去,看了一眼屏幕,又抬眼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的將屏幕鎖了,繼續(xù)吃飯。
結(jié)果吃完飯后就開著車子領(lǐng)著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