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九霄不喜歡這個男人,因為他很帥,比慕容天還要帥一些。
除了帥之外,男人還很有氣質,柔軟飄逸的長發(fā),俊俏脫俗的臉龐,一雙眼睛深邃迷人,嘴角微微揚著,勾勒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只差一匹白馬,他就像是童話故事里的白馬王子。
孫九霄仔細想了想,自己騎上白馬的話,大概是可以客串唐三藏。
男人西裝革履,一絲不茍,踩著一雙熠熠生輝的皮鞋,由內而外,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一股獨特的氣質。
獨特是因為罕見,這種氣質在謝婉兒身上,有時也會體現,是大家族沉淀了幾個世紀,十幾代人,從爺爺輩就開始精挑細選悉心培育,最終才能造就出如此的人物。
這種人注定不會平凡!
“你是……”謝婉兒停下了手,抬頭望了望來人,有些疑惑。
片刻,她終于試探性的問道,“你是白清揚?”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被叫做白清揚的男人微微一笑,道:“這個名字,好久沒人叫過了,這十年來我都叫麥奇。不過回到華夏,我還是更喜歡我的姓,我的名。”
“是啊,十年了。”謝婉兒出乎意料的,一樣在感嘆,“不知不覺十年過去了,你果然沒有平凡,這是……霸王歸來?”
霸王西行三千里,歸來一笑震九州。
但白清揚的樣子不像是霸王,因為他缺了一份霸氣,又多了一絲儒雅。
“白家已經成為歷史,談何歸來?”白清揚自嘲一笑,苦澀流露。
片刻,他恢復常態(tài),道:“本來我想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去拜訪謝老爺子,沒想到今天在這里先見到了你,十年了,你也長大了,依舊是雷州第一美女。”
“哦?”謝婉兒并不接茬,話鋒一轉,“你在忙些什么?如果方便的話,晚上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看看爺爺。爺爺他前幾天還在念叨你。”
謝婉兒在白清揚面前表現的很隨性,像是一個跟在大哥哥屁股后面的小妹妹,這讓孫九霄很不爽。
“就算再怎樣重感情的人,也不會相隔十年提起一個nobady……”白清揚又是苦澀一笑,陡然,道:“不過,我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總脫不開謝家的幫助。”
“還有我的幫助!”謝婉兒鼻子抽了抽,有些怪責的意味:“我攢了六年的壓歲錢可都給你了。”
“當然記得。”白清揚難得露出溫暖的笑容。
“怎么樣?今晚我來接你?”謝婉兒見他不答話,又追問道:“我們謝家人從不說客套話,爺爺前幾天真的提起你了,畢竟你是當年他最喜歡的一個孩子。”
“是么?”白清揚揉了揉額頭,表情有些迷離,“那只是現在。當年,他最喜歡的可是張若水。”
頓了頓,白清揚又說道:“今晚恐怕不行了,我約了雷州衛(wèi)生局的局長,后天吧,后天我親自上門拜訪。吳媽還在吧,她做的脆皮乳鴿我想了整整十年了。”
“七年前吳媽就去世了,不過她的女兒手藝更好,后天我讓家里準備一下。”謝婉兒說話的態(tài)度、語氣,當真像極了小妹妹,對于白清揚無比崇敬。
“那真是太好了。”白清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了別離,就要率人離開。
還未走出去,猛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打個響指,身后立刻有一個年輕女性將三張金卡呈了上來。
“這是舒適逸的會員金卡,不僅是在南方,在北方也可以免費享受一系列連鎖產業(y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白清揚說著,將三張金卡分給三人,“那就這樣說好了,后天,后天我就去拜訪老爺子。”
謝婉兒如獲至寶,也不知是免費享受的名額,還是白清揚的饋贈,讓她看起來十分高興。
待白清揚消失在走道盡頭,謝婉兒才將剩下的卡片分給孫九霄和武泰,揚著嘴角,略有驕傲:“好了好了,這下你不用擔心被列入黑名單了。”
“他是誰?”孫九霄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清揚和謝婉兒對話,就像老友重逢,或者用死情復燃形容更貼切一些。
那種感覺,當真就是一對男女,情深意重,因為某個原因分別多年,在陌生的街頭偶遇。
男人問女人:“你好嗎?”
女人答,“我很好,你呢?”
男人說,“我也很好,他呢?”
“他剛剛告訴我,他很好。”
“……”
歲月磨平了他們的棱角,時間沉淀了他們的感情,短短的對話中孫九霄時常害怕,害怕那個白清揚捧著謝婉兒的臉蛋吻下去。
又害怕謝婉兒突然撲進白清揚的懷里失聲痛哭。
不管他們好不好,孫九霄感覺十分不好。
“白清揚,我的哥哥。”謝婉兒簡單說道。
頓了頓,可能想到要照顧孫九霄的情緒,才補充一句,“我爺爺和他的爺爺,也是世交,不過因為某個原因,他在十年前背井離鄉(xiāng),剛才武泰說的海歸富商,大概就是白清揚了。”
“那你這個哥哥還真是上臺面。”孫九霄哼了哼,“吃飽了么?吃飽了就快走吧,還有好多患者等著呢,下午子彈頭也會來。”
“你吃醋了!”謝婉兒斷定道,“你一定是吃醋了。”
“我沒有!”孫九霄搖頭。
“明明就有!”謝婉兒堅持道。
“王八蛋才吃醋!”
“孫九霄就是王八蛋!”
“……”
武泰在一旁聽著這極具瓊瑤阿姨風格的對話,頓覺自己化身成為300瓦大燈泡,锃光瓦亮。
三人回到義診現場的時候,休息時間已經過的差不多,許多坐診醫(yī)師開始著手準備下午的診療所需。
而現場的人群中,也多出了許多熟面孔,都是先前在這里見過,隨后又在華夏名醫(yī)堂見到,如今又回到了這里。
神說,要醒悟!要迷途知返!
于是,這些迷路的孩子回來了,掙破了妖魔的束縛,擺脫了鬼怪的引誘,重新回到了中醫(yī)協會的懷抱中。
這就是孫九霄要的效果,一番努力總算有了回報。
總不能什么事情都擺給曾浮生,曾老已經七十多歲了,難道讓他顫巍巍的跑到華夏名醫(yī)堂,指著張琛的鼻子罵娘?
邵兵也在人群中翹首企盼,終于盼來了孫九霄,迫不及待的沖上前來。
“大哥大!大姐頭!”邵兵恭恭敬敬的打過招呼,才抓住孫九霄的胳膊,“大哥大,你說好今天給我祛疤的,可不能再明日復明日了!”
孫九霄將祛疤留到今天,也是為了給中醫(yī)愛好者們展示中醫(yī)的奇妙,為中醫(yī)協會造勢貼金,就算邵兵哭著喊著不讓他治,也一定要五花大綁起來給他把疤痕祛除。
由于上午直接排到了一百多號,下午只剩二三十個病患,至于那些迷途知返的,原本的機會沒有珍惜,武泰也沒有給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若想重新享受中醫(yī)協會的免費診療,只能通過現場抽取。
這是有濃重的孫九霄風格的處事方法,而且在中醫(yī)協會中沒有異議,看來周邊的人已經開始受到孫九霄影響和調動,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寥寥二三十個患者被分給其他醫(yī)生,孫九霄主要負責的,是邵兵的面部疤痕,他早早的將藥粉調制好了。
“這個藥粉是由金蛹調制的,腐肉生肌全靠它,來吧,我給你祛疤。”孫九霄將邵兵安置在椅子上,招招手,謝婉兒立即遞來一把手術刀。
孫九霄一動刀子,邵兵就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捂住臉頰:“你要干什么?”
“祛疤啊。”孫九霄咧咧嘴,道:“你的皮膚已經壞死,必須要全部切下來,涂上藥粉,才能重新長好。”
“我看電視上有一種藥膏,抹在疤上,揉幾下就能把死皮撕下來,你有沒有那種藥膏?”邵兵弱弱的問道。
“你用過嗎?”孫九霄反問。
“用過!”邵兵點頭,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沒有效果。”
“你也說了,沒有效果,那是騙人的,根本不符合生物生長的原理。”孫九霄被氣笑了,“我這瓶藥粉價值連城,你要不想治就算了,下一個!”
金蛹可遇而不可求,起碼要經過數十次的蛻變,才能有生肌養(yǎng)顏的功效,孫九霄這一瓶藥粉還是鬼佛從一代蟲王手中誆騙來的,無比珍貴。
如果就價值而論,也就輸在是消耗品,不然比鬼醫(yī)派的鎮(zhèn)派之寶鬼刀還要珍貴許多。
“我治!我治還不行嗎!”邵兵急的快哭出來了,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我記得你有一把黑乎乎的手術刀,用那個來切我的肉吧,這把刀看的滲人……”
謝婉兒給孫九霄的手術刀,是中醫(yī)協會配備的現代便攜手術刀,寒光滲人,無比鋒利。
“當然不行。”孫九霄搖了搖頭,道:“鬼刀有藥性,但那個等級的藥性不足以生肌,我剛切完就愈合了,灑上藥粉也無濟于事。”
“真的?”邵兵將信將疑,閉著眼睛,就豁出去了。
猛然,他又睜開了眼,“你還沒給我打麻藥呢!”
“你小子終于想起來了!”孫九霄大呼不容易,終于等到了這一時刻,冷笑道:“打麻藥可以,先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