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九霄牽掛著金蛹藥粉,并未將四場比斗全部參與,只比了上午兩場,是四診之望診,還有中醫(yī)內科。
拿下兩場勝利后,孫九霄便匆匆抱著已經處理好的金蛹趕往中醫(yī)協(xié)會的地下科研室,同時,他也猜到了當年鬼佛的心情。
十年前鬼佛橫掃中醫(yī)八派之七,孫九霄一直以為只留一家傷寒派是為了給傳統(tǒng)門派留一分薄面,也是鬼佛對偶像張仲景致敬,實則當年鬼佛也是想逼傳統(tǒng)中醫(yī)八派入世救人,救華夏中醫(yī)與水火。
這就是鬼佛的行事手段,但可惜當年的八派無一響應,一怒之下鬼佛便叫他們成群結隊上街叫賣大力丸,也是想刺激那些一代宗師的自尊心。
刺激是刺激到了,可帶來的只有仇恨,一怒之下鬼佛便去往密宗偷取龜息大法,練成之后一口氣沒上來嗝屁了,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傳統(tǒng)中醫(yī)這一爛攤子,就留給他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孫九霄,也難怪孫九霄會沒由來的全力投身于中醫(yī)復興一事,為近秋雨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兒時來自鬼佛的耳聞目染才是根源所在。
“原來十年前,老不死也有這個打算。”孫九霄想到此事,不禁唏噓。
目前看來,孫九霄是對了,他沒有繼續(xù)惡化與中醫(yī)八派的關系,每一日的比斗在弘揚正氣的同時也留給他們足夠的面子。
若非如此,孫九霄場場上臺,次次獲勝,八派之中的江南四派一個不高興又入世隱居了,中醫(yī)何談復興?何談昌盛?
曾浮生用一輩子的勞碌才得出一個真理,中醫(yī)的復興不在個人,而在整個傳統(tǒng)中醫(yī),要團結一致才能取得最終勝利。
孫九霄踩著兩位巨人的肩膀,確是像曾浮生想象中那樣,是有希望完成許多人畢生之夙愿,將傳統(tǒng)中醫(yī)重新帶回巔峰鼎盛的。
“老不死……”阿木開著嶄新的跑車,還不太熟練,好奇問道,“是你的師父,也就是傳說中的鬼佛吧。”
“恩。”孫九霄點點頭。
“他去世了?”阿木追問道。
“恩。”孫九霄又點頭,掐指一算,笑了,“估計時日也差不多了。”
“什么時日?”
“沒什么。”
“……”
來到中醫(yī)協(xié)會大樓,輕車熟路,孫九霄下到地下科研室,找到了朱彼得。
“這就是那種藥粉的主要原料,金蛹,也就是超過百次的蟲蛻。”孫九霄小心翼翼把盒子放在臺面上,“我?guī)У竭@里來調制原品,你可以在一旁觀看,對你進一步的研究也會有幫助。”
“需要什么,我現(xiàn)在就準備!”朱彼得的眼中冒出狂熱火花。
“照著方子。”孫九霄扯出一張藥方,“不過這個方子里差一味藥,靈犀角。”
“確實,靈犀角有涼血止血的功效,而且是寒性,可以中和藥性。”朱彼得若有所思,“難怪我一直得不到突破性進展,我一直以為那是靈芝粉。”
“業(yè)余!”孫九霄咧咧嘴,“怎么,中醫(yī)協(xié)會沒有嗎?”
“我找找看。”朱彼得便忙碌去了。
不一會兒,他捧著一張單子回來了,“可惡,上個月被人拿走了,謝國杰!”
“我大概知道了。”孫九霄回憶起白清揚登門謝家的那天,謝國杰與謝國豪兄弟二人在焚香品味,那玩意兒就是靈犀角。
孫九霄一時被刁難住了,沒能認出來,是因為他還沒奢侈到把這種寶貝燒來玩,白清揚卻是在第一時間道出其中玄妙。
無奈之下,孫九霄只能給謝婉兒打電話,寄希望于謝國杰沒把好東西糟踐完,靈犀角可不是生犀角,二斤犀牛角才能出一兩成品,難不成讓孫九霄再去獵殺幾只保護動物?
半小時后,謝婉兒回了電話,告知孫九霄并未糟踐完,不過現(xiàn)在那東西也不在謝家手上了,被謝國杰轉送給了張翰林。
“張藏鋒是真正喜好風雅的人,那東西多半是在他的小院,你再想其他辦法吧。”謝婉兒對此也很無奈。
想從張藏鋒手里拿到一件風雅別致的東西,無異于虎口拔牙,孫九霄屢次傷害張琛都沒有遭到制裁,但他若是敢進張藏鋒的小院盜寶,必定會惹出張老爺子震怒。
“謝謝。”孫九霄下意識的道了聲謝。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謝婉兒有些意外,頓了頓,“需要我?guī)兔γ矗俊?br/>
“不用了。”孫九霄說罷,也沉吟了片刻,“我最近搬到了水園,你可以去那邊找我。”
“晚上我會去的。”謝婉兒說著,掛斷了電話。
當一張紙被揉成一團再展開,就再也不復過去了,折疊碎痕可能會有別樣美感,也可能是丑陋不堪。
謝婉兒第二次回來了,無疑,她和孫九霄都成熟了很多,焉知非福。
朱彼得見孫九霄有些沉悶,就知道事情沒有進展,提議道,“我們科研室的力量可以合成出來無限接近于靈犀角成分的產物。”
“復刻的總比不上原汁原味,最起碼,以金蛹作為原料的原產品要做到盡善盡美。”孫九霄擺擺手,笑道,“有困難找白清揚。”
說著,他就給白清揚去了一通電話,這家伙竟然耐得住孫九霄連翻的騷擾求助,一口應承下來,只讓孫九霄等他三個小時。
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三個小時不到,白清揚果真親自帶著靈犀角來到了中醫(yī)協(xié)會,半個巴掌大的一塊,足夠孫九霄制藥所需。
“這好像,就是收藏在科研室的那塊。”朱彼得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確定道,“這就是那塊,不過少了大半。”
白清揚就像是一支救火消防隊,哪里有困難哪里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孫九霄總不至于就這個問題才打去電話,決定暫且不表,記下來等有機會再去質問。
制藥并非煉丹,過程是很快的,將諸多原材料研磨成分按比例調配均勻即可,天不黑的時候孫九霄已經將藥粉裝進了三個瓶子。
其中一瓶是滿的,這是按照約定給鬼醫(yī)派上官睿的藥粉,剩下兩個都是半瓶,其一用來給朱彼得進一步的研究,其二是孫九霄用來傍身。
“這次的藥粉只會比上次的更好,雖然處理倉促了一些,但材料的品質稍高。”孫九霄心滿意足的裝起藥瓶,“剩下的這些,應該夠你在做三次試驗了,三次之后不管進展到什么程度,立刻做出樣品。”
“最多三天時間,我把樣品和研究報告一并準備好。”朱彼得再度陷入狂熱之中。
孫九霄原本是想立即將藥粉交給上官睿,清算這筆賬目,但走出地下科研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而且手機在接收到信號之后就顯示出武泰發(fā)來的一條短信。
大意是讓孫九霄今天別回同濟堂,因為正氣門和扶正派弟子因為他打起來了,這讓孫九霄很摸不著頭腦,正巧遇到一個同濟堂的學徒來協(xié)會大樓送報告,一問之下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來,在孫九霄離開之后的兩場比斗中,林天華不斷用孫九霄的標準來約束和教導正氣門弟子,方安林對此肯定是看不過眼。
直到今日第四場比斗結束后,林天華又以孫九霄作為標桿來教育林正南,方安林當時就暴走了,指著林天華的鼻子就是一陣痛罵。
正氣門貴為中醫(yī)八派之首,雖然有一些自封的意味在其中,門下弟子一個個眼睛都長在了天上,被鬼佛傳人看不起也就算了,畢竟自家掌門人都對人家拜服,區(qū)區(qū)一個扶正派來指手畫腳,自然是氣不過。
結果兩家弟子就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幾十號弟子蜂擁進同濟堂大堂,混亂之中被黃輝馮拍飛了幾個,結果包子林也參與到混戰(zhàn)之中。
鬼醫(yī)派上官睿是明哲保身,隔岸觀火,但架不住門人弟子眾多,不知怎的也牽連進去。
四派各有所持,互相看不過眼已有多時,方安林不喜歡林天華吹捧孫九霄,更不喜歡他時常以八派之首自居。
林天華又不喜歡黃輝馮老是打自己兒子的主意,黃輝馮則是痛恨上官睿有那么好的女兒不嫁給林正南,上官睿一直對孫九霄青眼有加自然看不過方安林這種人,索性就都趁著混亂宣泄了一把。
按照武泰發(fā)信息的時間來推算,這會兒估計還在包扎傷口,余怒未消呢,孫九霄若是此刻現(xiàn)身同濟堂,不免又是一陣騷亂,甚至不打到天亮誓不罷休。
孫九霄一早就料到此次斗醫(yī)之中會有武力交鋒,卻沒想到不是針對自己,而是江南四派之間鬧出了矛盾。
“其實我還是很想看看的。”孫九霄發(fā)自內心,四派之主相互撕逼掐架,這可是僅次于讓他們結伴上街叫賣大力丸的畫面。
“那我們就回去看看唄。”阿木強忍著笑意。
“算了,晚上婉兒要來,早早回去準備吧。”孫九霄咧咧嘴,“一定要讓沈佳欣把她的內衣都收起來,我可不想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