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醫(yī)院手術(shù)室,陳永華先被推了出來,緊接著孫九霄也端著托盤走出來。
白玫立即迎上來,先問過陳永華的情況,被告知無誤后,才看向那托盤上的東西。
“有了這個,天狼和劉星就跑不掉了。”白玫一把將沾著粘稠液體的物件兒拿起來,擦拭過后露出原貌,這是一只u盤。
“能槍斃嗎?”孫九霄問道。
“這個……”白玫面色晦暗,“恐怕不能,因為里面的證據(jù)僅僅能證明兩人參與了洗黑錢活動,而且又牽扯到很多人和很多部門。”
白玫說到這里,又突然輕快起來,“不過,在調(diào)查結(jié)束之前,劉星是不可能出來了。那個黃大仁在港島也是劣跡斑斑,他也是一個入手點,我保證你在二十年內(nèi)不會見到劉星。”
頓了頓,白玫笑了,“孫九霄,謝謝你。”
“改天等我到港島,帶我去缽蘭街見識一下夜店文化就行了。”孫九霄并不在意,他幫白玫也是在幫自己。
“那你一定要打我電話。”白玫再次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孫九霄,她敢肯定上一張被這家伙丟掉了。
“這么快就走?”孫九霄小心收起來。
“夜長夢多,如果是在港島的話,沒人可以提走他們。”白玫點點頭,“真的很謝謝你。”
白玫說話的時候,孫九霄已經(jīng)走了,背影剛剛消失在樓梯口。
午夜之前,三輛掛著港島車牌的車子停在仁愛醫(yī)院門口,帶走了陳永華和白玫。
孫九霄站在醫(yī)院窗口目送的時候,從車窗里看到了劉星,兩人有短暫的對視,他并不像黃大仁那么慌亂,好像這輛車并不是送他去伏法。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料到了是這個結(jié)果。”雷少庭的胳膊已經(jīng)包扎好了。
“我只是想賣個面子,讓她去調(diào)查天狼,沒想到老虎沒打到,打來一只小松鼠。”孫九霄搖搖頭。
“可惜這對雷州沒有實質(zhì)性的影響,在天狼的幫助下,劉星那些副手會很快接下全盤生意,成為第二個劉星。”邵兵嘆道。
劉星做水貨的行當(dāng)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近幾年并不是親力親為,他的那些心腹早已熟絡(luò)整個貨物流通過程,只是缺少一個能坐鎮(zhèn)大局的人。
“總算是勝利。”孫九霄咧嘴一笑,“你們兩個餓了么?一起去宵夜怎么樣,我請客!”
“我呢?”上官靜兒不甘心當(dāng)背景,尋找著存在感。
孫九霄考慮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如果能裝作啞巴,也算你一個。”
“哼!”上官靜兒哼了一聲,果然就不再說話了。
美美的吃過了宵夜,各回各家,孫九霄帶著勝利的喜悅進(jìn)入夢鄉(xiāng),這是他首次在與雷州黑惡勢力的比斗中獲勝,且沒有借助白清揚的力量。
與此同時,雷州國道上,三輛車子正先后行駛著,再有十分鐘時間就能轉(zhuǎn)上跨海大橋,不多時就能抵達(dá)港島范圍。
白玫再一次匯報了位置和情況后,合上手機(jī),看著窗外一片黑暗,心神不定。
突然,前面的車子發(fā)出一陣急促的鳴笛,碰撞響聲中,白玫猛地回過頭去,瞳孔猛縮。
她看到前面那輛車子的底盤,然后在劇烈的撞擊中,腦袋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翌日,清晨,孫九霄是被電話吵醒而非自然清醒,他揉著眼睛接通了電話。
“昨天晚上在國道南段發(fā)生了車禍。”白清揚的聲音讓孫九霄一下清醒過來。
擦掉額頭的冷汗,孫九霄裹著被子,才問道,“人怎么樣了?”
“警察有死有傷,但劉星、黃大仁和李陽……”白清揚略有遲疑。
“跑了?”孫九霄有些失望。
“死了。”白清揚的語氣也很失望。
“死了?”孫九霄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一股涼氣順著他的脊椎,直沖天庭,“天狼做事還真是心狠手辣,十幾年的合作伙伴就這么弄死了!”
孫九霄趕忙又問道,“白玫呢?”
“她沒死,不過據(jù)說被帶走前還沒有醒來。”白清揚答道,“因為這件事,已經(jīng)有專案組降臨雷州做調(diào)查,不過也查不出什么,因為你最后找到的那個u盤還在,天狼沒有把它帶走,就是要將信息止于此。這條線算是斷了。”
孫九霄默默掛掉了電話,再度認(rèn)識到天狼的毒辣,接下來的洗漱,孫九霄都有些木訥,最終他決定這件事的影響范圍也要止于自己,權(quán)當(dāng)這些都沒發(fā)生過,照常進(jìn)行今天的中醫(yī)比斗。
洗漱完畢,孫九霄看看時間,外面還是一片漆黑,但睡個回籠覺是明顯不夠的。
索性就親自下廚,擺弄起早餐,等到香噴噴的餐點被擺在桌上的時候,循著味道找出來的沈佳欣都嚇傻了,她一直以為孫九霄只會吃飯來著。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沈佳欣連睡衣也沒換,餓虎撲食似的,大快朵頤。
一邊吃著,沈佳欣一邊不住點頭,“恩恩,味道還不錯,真不愧是我的偶像。”
“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孫九霄笑著擦拭著手中油漬,也坐了下來。
“對了,昨天晚上謝婉兒來找你了。”沈佳欣眼前一亮,“她等了你十分鐘,你一直不回來,然后就走了。”
“是么?你沒跟她打起來?”孫九霄掰著指頭算了算,自己確實很久沒見過謝婉兒了。
不過據(jù)說,她最近一直出沒在中醫(yī)藥學(xué)院,一天要上八九節(jié)課,很有決心的樣子。
“怎么會,婉兒姐對我可好了。”沈佳欣哼了哼,“而且我還幫你解釋,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不是很在意,你悲劇咯!”
“怎么說?”孫九霄不解。
“男人不懂女人心吶。”沈佳欣幽幽嘆著,“一旦女人對你失去了關(guān)注,就是你胸口碎大石她都不來看一眼,說明你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死了,化作灰了,灰飛煙滅了。”
沈佳欣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不妥,猛地止住,埋頭扒拉起盤中的吃食,再不敢抬頭去看孫九霄。
“收拾收拾東西。”良久,孫九霄憋出一句話來。
“啊?”沈佳欣被嚇了跳,還以為是要將自己掃地出門,趕忙表態(tài),“我錯了,不要驅(qū)逐我,不要取締我,大不了我交房租就是了……”
“今天你和阿木一起去置辦點東西。”孫九霄正說著,阿木也醒了,遂把她叫過來,吩咐道:“今天你帶著欣欣去置辦一下,這幾天我們就搬到杏園。”
“雷州還有杏園?”沈佳欣并不理解。
“就是以前的水園啦。”阿木是知道這件事的,接過孫九霄遞來的鑰匙和銀行卡。
“幫我買一臺電腦。”孫九霄特別囑咐道,“要打游戲不會卡的那種。”
說著,孫九霄又找出一張名片,一并交給阿木,“這是司機(jī),隨叫隨到。”
吩咐了這些,孫九霄草草吃完自己的早餐,一抹嘴巴,“對了,你們兩個誰有駕照?”
“我有。”阿木弱弱的舉起了手。
“再給自己買輛車,千萬以下的,要漂亮一些。”孫九霄說罷,起身就走。
等房門被人從外面關(guān)上,良久,阿木才松了口氣,“他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他的貼身秘書。”沈佳欣別過頭,心道,“該不是我刺激到他了吧。”
不過,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很快就不在意這些了,而是興致雀躍的奪過那張銀行卡,很是好奇,“阿木,你說這里面有多少錢?他叫你買車誒,還是千萬以下的……”
“三千萬。”阿木沒好氣的說道。
“三千萬!發(fā)財了!”沈佳欣頓時眼冒金星,“我要買一整套娃娃,我還要吃天婦羅,我還要……”
“你啊!就不能讓他省點心。”阿木一把將卡片奪了回來。
“哼。”沈佳欣略有不悅,酸溜溜的,“是啊,我又不是阿木牌貼身小棉襖。”
“你敢笑我!”阿木佯怒,兩人頓時鬧做一團(tuán)。
……
孫九霄下了樓,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明亮,灰暗籠罩著大地,而天邊那一抹紅霞又給人帶來希望。
走在深秋的雷州街上,孫九霄攏了攏衣衫,是有些冷的,正想伸手?jǐn)r一輛出租,立即就有車子停在他的腳邊。
“孫九霄先生是吧。”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自報家門,“我是港島駐雷州特別行動組組長,你可以叫我戴長官,或是什么也不叫。”
“哦。”孫九霄拉開車門,一屁股坐進(jìn)里面,“麻煩請把我送到同濟(jì)堂,打表吧,我付雙倍。”
戴長官眉頭緊蹙,盯著孫九霄看了會兒,厲聲喝道,“我是來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一樁案件。”
“是不是我可以保持沉默,但我所說的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孫九霄反問道,“而且我有權(quán)聘請律師,如果沒錢的話,你會給我指派一位。”
頓了頓,孫九霄笑了,“這些我比你還清楚,現(xiàn)在把我送到同濟(jì)堂,路上,我會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大家都挺忙的,是吧。”
戴長官瞪著眼睛,良久,妥協(x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