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并非孫九霄第一次見到張若水。
神交已久,心向往之,這位盡得張老爺子藏鋒真?zhèn)鞯呐樱缭谀且箟垩缟希瑢O九霄追謝婉兒出去的時候就打過照面,不過當時他并不認識她。
而她,似乎也料到孫九霄會在壽宴上喧賓奪主,并未驚訝,唯獨用那別樣的美艷引得孫九霄側目些許。
“久仰大名!”良久,還是孫九霄出聲打破了尷尬。
這里的三個人,跟張若水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恨。
進一步說,白清揚與她是滅門之仇;退一步講,謝婉兒被她算計,身中奇毒,險些使張琛那漁翁收利。
孫九霄與張若水之間的仇恨,說大不大,剛剛好夠不共戴天,說小也不小,如果自作多情的算上奪妻之恨也夠資格去刨人家的祖墳。
張若水也很大方,握住了孫九霄伸出來的手,“名不虛傳。”
或許在她看來,作為手下敗將的白清揚,已經沒有資格與她同臺較技,或許也正因如此,白清揚才不擇手段的請來孫九霄助陣。
“請。”孫九霄展現了主人家的落落大方,單臂一引。
張若水也不推脫,順勢挽住了他的手臂,與之并肩,走在最前。
說實話,孫九霄雖然是這里的十分之一個主人,但真的一次也沒來過,還好會所里面人很多,朝著人多的方向走總歸不會錯。
“上次的禮物,真的不錯。”孫九霄是個閑不住的主兒。
“你是說幫你化解鬼佛與鬼醫(yī)一脈的恩怨。”張若水頓了頓,眉頭一挑,很是玩味的看著孫九霄,“還是,讓你意識到了我的存在。”
“都有吧。”孫九霄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如果不是你,關閻不見得就敢接我的戰(zhàn)書。不過說起來也是,張藏鋒老爺子一世英名,放眼張家門人門生,也只有你盡得真?zhèn)鳌_@么算,是兩份禮物了。”
“你喜歡就好。”張若水淡淡一笑,“很快,就有新的禮物,你可一定要簽收。”
“求之不得。”孫九霄亦是一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若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任是誰看到了也不會相信,更會認定是一對相濡以沫的戀人。
今天貨真價實的主角,白清揚跟在后面,反倒成了一抹點綴,還好他身邊有謝婉兒,總不至于太跌份。
七拐八拐,不多時就來到主會場,據說這里就是會所的大廳,放眼望去規(guī)模著實不小,已然容納了數百人都不顯得擁擠。
兩道聚光燈打下來,將孫九霄和張若水籠罩其中,喝彩聲中也夾雜著一些疑惑,肯定有很多人弄不明白為什么站在她身邊的會是他。
“這不是那中醫(yī)協會的孫九霄么?這里有他什么事?”
“笨蛋,人家現在可是舒適逸東南分區(qū)的股東,我聽說白公子給開的是10%的股份,算下來比我們全部身家還要多!”
“一成多還是九成多?一成股份就能讓他反客為主?”
“這小子總是能喧賓奪主,反客為主,如果我開宴會派對,一定不請他來。”
“……”
負責現場主持的司儀,估計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在目光詢問過白清揚,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后,才將話筒轉交給孫九霄。
孫九霄接過話筒掂量幾下,也看向白清揚,那意思是在問,“你來還是我來?”
“你行你就上,不然我費這么大勁推你出來干嘛。”白清揚以眼神回復道。
孫九霄若有所思,輕咳兩聲,待現場歸于平靜之后,才開口道:“我叫孫九霄,這里有很多認識我的,我認識的;不認識我的,還有我不認識的,自我介紹呢,這是最后一次。鄙人孫九霄,少林寺三十四代弟子,鬼佛傳人,中醫(yī)協會高級顧問,舒適逸東南分區(qū)高級顧問。”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眾人這才意識到孫九霄的頭銜,目前為止只有四個。
放眼全場,誰的名片拿出來沒有十幾二十個頭銜,不是什么總經理就是什么董事會,卻都不如人家這四個來的有分量。
少林寺三十四代弟子,或許有人對這個數字無感,但了解內幕的都知道,當今少林主持是那三十五代高僧智通大師。
鬼佛傳人,這個含金量就很足了,相當于有人在物理界宣稱自己是牛頓的唯一學生,而且鬼佛對于傳統(tǒng)中醫(yī)而言,或許價值意義比前者還要高一些。
而中醫(yī)協會高級顧問,任誰都知道,在曾浮生退休之際,會長之職就要落于九霄。
至于最后一個,算是硬掰強灌上的,卻沒有人敢懷疑它的真實性,在張若水沒有倒臺之前,孫九霄必定是被白清揚鼎力支持。
若非如此,白清揚也不會煞費苦心,擺下這一道龍門陣,卻讓孫九霄上臺唱大戲。
就這四個頭銜之下,任何經理、董事、顧問、教授,亂七八糟的名號,全都顯得黯然失色,不具光輝。
“這個俗話說得好……”孫九霄雖然沒有拿講稿,卻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人生在世,混吃等死,吃是人生大事,就和身體健康一樣。我本人雖然是中醫(yī)協會成員,但對于以后的職業(yè)生涯,也是一片茫然。”
孫九霄頓了頓,見沒有人說話,一度陷入尷尬。
足足有十幾秒鐘,人群中,沈佳欣跳了起來,“那么請問,你為什么感到茫然呢?”
“這位小美女問得好。”孫九霄長舒一口氣,頓時覺得將她帶來是一個明智之選,“因為在中醫(yī)協會的全力發(fā)展下,我相信,中醫(yī)重回鼎盛之日,就是醫(yī)院空無一人時。”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張若水不知何時也拿過一個話筒,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孫九霄的心思。
“就是這么個道理。”孫九霄打個響指,“因為我相信,在不久之后的將來,醫(yī)療事業(yè)會陷入低迷。”
“為什么醫(yī)療行業(yè)會陷入低迷呢?”沈佳欣很適時地,又為孫九霄助攻一把,“就連世界首富都曾經說過,如果有人的財富能超過他,那么這人無非是做三個行業(yè),生物基因、航天科技、醫(yī)療保健。”
“這位小美女問的好啊。”孫九霄恨不得抱起沈佳欣狠狠親上兩口,他發(fā)誓可沒有提過要她在冷場時候調動氣氛的要求。
沉吟片刻,孫九霄沉聲說道:“因為我相信,在中醫(yī)復興之日,所有人不僅掌握著最精湛的養(yǎng)生保健的知識,還有一副趨近于完美的身體,那時候醫(yī)療就不能做了,我多半也就失業(yè)了。”
孫九霄這話,從原則上來講就是個笑話,即使如他所想的那樣,在那時中醫(yī)協會不但不會因此衰敗,反而會更受重視。
要知道,許多歷史上虛無縹緲的人或事,都能有一些閑著蛋疼的家伙建立一個勞什子研究會,打著研究英豪的旗號,靠著這個吹嗶賣弄。
“所以,我就提前給自己找好了下家。俗話說牙好胃口就好,等到所有人身體康健,百病不侵的時候,餐飲娛樂會更加紅火!”孫九霄越發(fā)高昂,“在此,我預祝我和合作伙伴白清揚,以及我們的舒適逸,在東南分區(qū),大展宏圖!謝謝!”
說罷,孫九霄轉身之際,貼著張若水的耳側,不留痕跡的留下一句,“謝謝。”
“不客氣。”張若水的聲音很小,孫九霄卻可以聽到。
掌聲如雷,高潮迭起,在孫九霄爆發(fā)流露之下,晚會迎來了第一個高潮。
孫九霄相信,許多人的掌聲都是真心實意的,就像白清揚,他顯然沒有料到孫九霄會如此超長發(fā)揮,不僅完美完成了自己的部分,還給他留有余地。
接過了話筒,也就接過了這一籌,白清揚也清了清嗓子,“另外為了響應號召,助力于傳統(tǒng)事業(yè)以及國計民生項目的發(fā)展,舒適逸東南分區(qū)會在中醫(yī)協會名下成立基金會,孫九霄先生會以高級顧問的身份,全權管理!”
跟先前孫九霄的發(fā)言相比,白清揚這有些錦上添花了,不過好歹是一朵實實在在的牡丹花,花開富貴。
又是如潮的掌聲,瞬間淹沒了白清揚的聲音,司儀事實的指揮,早已恭候多時的鋼琴師五指紛飛,敲響了一段悠揚柔美的音樂。
“不錯,我很看好你。”白清揚搭著孫九霄的肩膀,興致勃勃,“可謂是高潮迭起,一波三折,前呼后應,完美無瑕。”
“白公子謬贊了。”孫九霄很謙遜的點點頭。
不遠處,張若水已然被一些名媛貴婦,包圍起來,人群之中她舉著一杯橙黃色液體,沖著孫九霄揚了揚。
孫九霄也從路過的侍從手中,拿過一杯不知名的液體,回敬一番,一仰而盡。
“再過十五分鐘,舞會第一場,作為主角,我們都要下場。”白清揚很是輕松的喝著酒,咂咂嘴,問道:“你的舞伴呢?是叫阿木吧,怎么一直都沒看到?”
說話間,他的目光停留在遠處,謝婉兒也與一些年輕的女子閑聊,她總是能應付各種場合。
“對啊,我舞伴呢?”孫九霄猛然發(fā)現,趕忙舉目四望。
不僅僅是阿木,人群之中連沈佳欣的影子都找不到了,仿佛這兩人從未出現過。
可孫九霄真切的記得,方才演說中,沈佳欣完美的助攻,還有阿木全程投來的,鼓勵中帶著羞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