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別墅客廳。
夜景闌拉著沐小七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纖腰。
她狐疑地看著忽而折返的安如海,他不是回家去找倪嫣紅算賬了嗎?又回來干嘛?
與上次不同的是,安如海這次一進門,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沐小七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想著自己還窩在夜景闌的懷里,她不露聲色地挪開了一些,卻被夜景闌摟得更緊了。
“安總這是?”夜景闌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晲著走進來的安如海。
安如海欠了欠腰,說:“還是想跟夜少談一談,撤掉新聞的事。”
他把嫣紅哄睡了,雖然是把家里的報紙、雜志藏了起來,甚至把家里的wifi都關了,但又怕萬一她醒來到處亂走,發現那種事上了新聞,打算速戰速決,所以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為了尊夫人,安總還真是鍥而不舍啊?!币咕瓣@冷冷地諷刺。
“那是自然,特別是當我知道嫣紅是被人下了藥以后……”安如海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沐小七。
沐小七被這一眼看得極不舒服,他這擺明了是說她陷害了倪嫣紅?關她什么事!
夜景闌在面具之下挑了挑眉,直截了當地說:“如果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是我指使人對你夫人下了藥,你會怎樣?”
安如海拳頭瞬間收緊,懷疑歸懷疑,現在夜景闌居然直接承認他對嫣紅下藥,讓他又是錯愕又是憤怒,他一下子挺直了腰:“那我請問夜少,究竟嫣紅是如何得罪了你,要你使用這么毒辣的手段對對付一個女流之輩?!”
“毒辣……”夜景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看來,安總認為對女人下藥這手段很令人不齒?!?br/>
“難道夜少認為對女人下藥很光明不成?”安如海的脾氣也上來了,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求對方撤新聞的,說話很不客氣。
夜景闌的唇冷冷一勾,“那……如果你的夫人對我的女人下藥,你說我該怎么做?”
“什么?”安如海目瞪口呆。
他瞪著眼睛看了看夜景闌,又上下地掃了一眼沐小七。
不可能,嫣紅她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此刻的沐小七心里此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來了一遍。
她先是聽夜景闌說“我的女人“顯然是承認了這一切都是為她而做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然后再一見安如海吃驚的神情不像作假,這說明他并不知道倪嫣紅對自己下藥的事情,但是,倪嫣紅昨天又分明說一切都是他命令的……
到底應該相信誰?
從心底里,沐小七是寧愿相信安如海對這件事不知情的,或者說她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倪嫣紅的詭計。
畢竟,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也不希望他那么殘忍絕情。
沐小七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安如海,她想知道,他聽說倪嫣紅對她下藥,讓她差點陷入危險。
他……會不會有一點關心?
沒想到,安如海壓根不相信夜景闌的話,他一臉堅決地否定:“不可能!嫣紅不會這么做!也許……”他的眼睛焦慮地四處一晃,看見沐小七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指著她說:“也許都是她在說謊!”
沐小七的心轟地一聲沉了下去。
這就是她的爸爸?
她被倪嫣紅下藥,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她有沒有受傷害,而是她在說謊?!
哈!
她還在期待什么呢!
她自嘲地笑笑,沒有作任何的辯解。
這個笑落在安如海的眼里,像是給了他鼓勵,他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她在說謊,夜少您不知道,這孩子從小就愛說謊,我也是沒辦法……”
說著,他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沐小七:“你知不知道你這么歹毒,婉云如果泉下有知,會被氣成什么樣?!”
歹毒……
這是她父親對她的評價!
沐小七的心一陣陣的發涼,她想為自己解釋幾句,張開嘴,卻也變成了冷冷的諷刺:“我媽如果泉下有知,光生你的氣都生不完了,怎么還有空來生我的氣。”
是啊,如果媽媽泉下有知,看著安如海與倪嫣紅整日里那么的恩愛,安如海甚至不在意倪嫣紅被人玷污,她,會不會傷心?
“你!”安如海氣的眉毛倒豎,上前了幾步像是要過來狠揍沐小七一頓,卻被一旁的雷楊給攔住了。
“安總似乎忘了,這里是誰的家?!币咕瓣@忽然直起了身子,半瞇的黑眸滿是鋒銳。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鋒利,居然讓安如海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為了嫣紅為了安家,他還是梗著脖子說:
“我知道夜少你神通廣大,但是我安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請盡快把昨晚的新聞處理好,不然……”
還威脅上了?
夜景闌的眸底全是嘲弄,卻沒有說話。
反而是攔著安如海的雷楊,沉聲問:“不然,安總想怎么樣?”
安如海心虛地喘了兩口氣,然后故作聲勢地說:“您指使別人對嫣紅下藥還拍攝視頻,這是違法的,把我逼急了,我也是會采取法律手段的!我相信,夜少一個青年才俊,也是不想坐牢的吧?”
說完,他得意地瞄了一眼沐小七。
一聽坐牢,沐小七的呼吸一滯。
如果夜景闌因為幫她而被牽連,那……
她的小手不自覺地抓住了夜景闌的胳膊。
“的確不想?!币咕瓣@拍了拍她的手,慢條斯理的彈了彈手指,像是要彈掉一粒微小的塵埃:“但,坐牢是需要證據的……”
安如海的得意頓時僵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硬的不行又來軟的:“夜少,您跟嫣紅無冤無仇,何必要把事情做的這么絕?”
他抬手指了指沐小七:“她真的都是騙人的,嫣紅很善良,不可能做這種歹毒的事情,請不要總是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他用“她”來指代她,就好像她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個及其陌生的人。
不,不只是陌生人,更像是他很厭惡的一個人。
他甚至連提起她的名字都不愿意,一切,都用“她“來代替。
呵呵……
沐小七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