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蠻這一走就是兩個多小時。
    大概是天氣原因，這兩個小時內居然沒有一輛車經過，她從剛開始的四處張望到后來的認命，只盼著能在晚上十二點前回到市區打車，不然明天她壓根就沒法上班。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身后突然傳來車聲，程小蠻立刻扭頭看去，果然看見山道上駛下來一輛車，她立刻招手。
    車很快在她面前停下，程小蠻小跑到駕駛室，敲開窗戶問：“先生，能搭我一程……嗎？”
    她之所以停頓了一下，是因為開車的正是之前勸她的胡子男。
    程小蠻目光往寬敞的商務車后座上一看，果然是那批人。
    胡子男倒是沒介意之前的事，扭頭詢問了其他人的意見，招呼她上車。
    程小蠻此刻已經從之前巨大的失落里回過神來了，想起在山腳下發生的事，她對一個剛認識的人又是掀裙子又是摸手，對方居然沒打她……真是萬幸。
    而那位和藺寒宵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后座上，身上還穿著漢服，不過套了一件厚外套，整輛車就他旁邊還剩下一個位置，程小蠻默默在他旁邊坐下，對他訕訕一笑。
    燕靖予倒是沒跟她計較，回了她一個淺笑。
    車上突然多了個人，氣氛詭異了一會兒，這群人就開始跟程小蠻說話。
    近距離跟這些人接觸了，程小蠻才發現除了燕靖予，其他人都很年輕，甚至包括胡子男，年紀可能都只有二十出頭。
    從他們的話里，程小蠻了解到他們是江城大學大三的學生，因為興趣組成了一個攝影團隊，這次來山上是拍視頻，而燕靖予是他們的御用模特，還是個在網上有著幾十萬粉絲的小網紅。
    程小蠻扭頭打量著燕靖予，他神色坦然，對上程小蠻的視線，他還笑了笑。
    那張臉笑起來跟藺寒宵更像了。
    程小蠻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如此相似的人，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你……整過容嗎？”
    這話一出口，車上其他人哈哈大笑。
    有個瘦高個的男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整容？怎么可能，我們金魚少爺從小帥到大，那是有照片可以證明的，妹子，你別看人長得帥就懷疑他整容啊。”
    程小蠻連忙擺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長得跟我一個朋友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瘦高個的男生調侃道：“這是你套近乎的方式嗎？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么老土的套路……”
    “不是，真的不是。”程小蠻本來想翻出手機照片給他們看，但是一摸口袋才想起來手機早沒電了，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男生推了推燕靖予：“金魚，人妹子為了跟你搭訕連長得像朋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你不給個微信啥的說不過去吧？快點，給個聯系方式。”
    說著還沖燕靖予擠眉弄眼。
    燕靖予抿唇笑了笑，打開隨身帶著的包，拿出筆記本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撕下來遞給程小蠻：“這是我的手機號，微信號也是這個，等你回去手機有電了，就加我吧。”
    程小蠻雙手接過，一臉受寵若驚。
    她倒是沒真的想勾搭他。
    到了市區，程小蠻跟他們再三道過謝，下車打車回家。
    在出租車上，她借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等回到小區付了車費，她拖著精疲力竭的身體癱倒在沙發上，連燈都沒開。
    今天這一天過得可真夠玄幻。
    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小煩爬上來在程小蠻肚子上蹭了蹭，挨著她躺下，開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程小蠻摸了摸它的腦袋，又掏出那張寫了手機號碼的紙，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看了許久，她嘆了口氣，把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那個人不是藺寒宵，他叫燕靖予，那就沒有意義。
    次日，程小蠻去工作室上班。
    她到工作室的時候白未晞已經到了，關月正在給她對詞，等會兒要參加一個品牌新品發布會，程小蠻有氣無力的跟她打了聲招呼，坐下開始整理工作室一天的工作安排。
    白未晞放下臺本走過來問：“好點了嗎？”
    程小蠻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昨天下午去寺廟燒香了。”
    白未晞：“……”
    程小蠻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白未晞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跟藺寒宵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對……”程小蠻揉了揉額頭：“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我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世上真的有人長得這么相似，而且還讓她遇到了，更重要的是，時隔一年，燕靖予出現在藺寒宵的忌日上。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你有那個人的聯系方式嗎？我想見他一面。”白未晞問：“要么這個人是照著藺寒宵的樣子整容了，要么是藺寒宵的兄弟，不然不可能有人會長得這么像，還都出現在江城。”
    程小蠻：“……”
    她昨晚把燕靖予的手機號碼給扔了。
    “不過他的朋友說他是個小網紅。”程小蠻打開微博輸入燕靖予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微博。
    他微博粉絲三十多萬，人氣還挺高，但只限于網紅圈子，讓他紅起來的節點是半年前拍了一個視頻。
    意境十足的古風視頻中，他身穿黑色的漢服，手執紙扇漫步在竹林里，因為cos的是當下大熱的游戲角色，視頻轉發量過萬，他的粉絲一下子就漲了起來。
    但他本人似乎很低調，十天半個月都不發微博，打開微博評論，底下的粉絲都在催他發自拍。
    白未晞研究了半天燕靖予的微博，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視頻中的男人確實跟藺寒宵長得很像，但因為是cos角色的緣故，化了一個偏妖氣的濃妝，反倒讓他五官沒那么出彩了。
    “是長得挺像……”白未晞摸著下巴說：“但只是長得像而已，藺寒宵那么臭美，怎么可能容忍別人把他打扮成這樣……而且你覺得他是會玩這些東西的人嗎？”
    程小蠻苦笑：“就是性格不一樣，所以我才不敢說他就是藺寒宵。”
    藺寒宵平時嘴賤又毒舌，而燕靖予完全是個溫柔禮貌的大學生，這兩者之間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