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表情篤定：“有備無患嘛……你找個人幫忙盯著這個人，他應該很缺錢。”
    小佟：“……”
    尹卿的事給了白未晞不少啟發，過后的幾天時間她一直有意無意在留意凌風傳媒的基層動靜，走了幾遭下來，居然讓她發現了不少弊端和機會。
    凌風傳媒養著的那一眾軍師確實很有眼光和市場前瞻性，所以前兩年時間到處招攬人才，除了藝人以外，還有不少編劇，歌手，剪輯師，攝影師，燈光師，甚至連導演都養了好幾個，人才儲備足固然好，可自從徐少白走后徐起陽接管了凌風傳媒，公司內部管理就開始失衡，時至今日許多項目都擱置了，這直接導致公司大批人無事可做，只是領底薪生活。
    偏偏凌風傳媒內部規定公司職員不能出去接私活，安于現狀的人倒是無所謂，反正整天待在公司打游戲玩手機也有錢拿，但一些急著想要大展抱負的人就不這么想了，天天在公司待著，消耗掉的不僅是時間，還有青春和機會。
    時間一長抱怨自然就多了，凌風傳媒所謂的工資高福利好的合同反倒把他們鎖死在這里，了解到這一點的白未晞讓小佟動了點手腳，在凌風內部“透露”出一個小道消息，公司近期內有可能出大事，如果大家覺得在這里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不如趁亂跟公司解約，另謀出路……
    小道消息一出，凌風傳媒頓時人心惶惶，張姐為此還發了一頓脾氣，在內部貼出公告澄清沒有這回事，誰要是敢再討論，就要進行行政處罰。
    這條公告一出來，大部分人都越發覺得山雨欲來，張姐這反應明顯是欲蓋彌彰啊。
    而這正是白未晞想要的效果。
    轉眼過了一個月，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這一個月白未晞除了跑商演和廣告，幾乎沒時間做別的，公司像是發現了她身上的商業價值，大大小小的廣告往她身上堆了一堆，她幾乎被壓榨得沒有半點私人時間，每天都只睡三四個小時。
    白未晞當牛做馬累個半死，接了一堆良莠不齊的廣告，那個被公司占了的微博幾乎成了廣告博，粉絲們開始有不滿和抱怨的言論，白未晞看得心頭越發煩躁。
    凌風傳媒作為一個在業內有這么多年經驗的大公司，不是不知道這樣下去對白未晞樹立形象不利，可他們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這無異于殺雞取卵，為了眼下的利益盡可能消耗掉她的可持續發展性。
    這天晚上，姚楠拿了最新的工作安排來告訴白未晞，大年三十她得去江城電視臺參加跨年晚會，雖然只是唱一首歌，但為了保證直播不出意外，她要在完成別的工作之余抽時間去參加彩排。
    姚楠說這些事的時候白未晞正繃著神經在吃飯，等會兒她還有個采訪要做，留給她吃飯的時間不多，加上她最近有點感冒，抬頭問姚楠時說出的話帶了鼻音：“彩排需要多長時間？”
    “兩周左右，每周抽三天過去就行了，一次的時間大概是兩個小時。”
    白未晞心里說不出是惱火還是無力，她問：“時間安排得開嗎？”
    “唔……每天十一點后去彩排就行。”
    “晚上十一點？”
    “對。”
    白未晞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問小佟要手機給張姐打電話。
    張姐最近對白未晞的態度好得不得了，給她打電話幾乎是瞬間就接通了：“小白？”
    “張姐，是我。”白未晞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把關于彩排安排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張姐聽完后笑著說：“確實辛苦你了，總會有這么一段時間的，你多注意身體。”
    白未晞忍著脾氣說：“我倒不是不能忍受辛苦，只是覺得這樣下去很容易透支體力，要是因此生病耽誤更重要的事就不好了。”
    張姐依然笑瞇瞇的：“要不我再多給你安排個助理分擔一下？”
    白未晞：“……”
    掛斷電話，白未晞握緊了拳頭，她一刻都不想忍受這種不人道的剝削。
    做完采訪，孟尋安打了電話過來，問白未晞什么時候有時間，想跟她見個面。
    白未晞今晚就得去電視臺彩排，她有氣無力的說：“今天恐怕不行，我今晚沒到凌晨一點沒法下班。”
    孟尋安在電話那頭調侃道：“這么忙嗎？大紅人。”
    白未晞心里正煩著，語氣里帶了兩分火氣：“是啊孟總，說不定什么時候我的人氣就趕超你了。”
    孟尋安似乎愣了一下，緊接著大笑起來：“好說好說，你加油，說不定真的有這么一天。”
    白未晞掛了電話，有氣無力的往桌上一趴，感覺整個人更難受了。
    十一點鐘，白未晞和小佟以及姚楠出發前往電視臺彩排。
    到了彩排現場，白未晞發現許久不見的蘇常矜也在，她這才知道她也被邀請參加跨年晚會，兩人見了一面，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
    白未晞的彩排倒是很順利，花了四十分鐘就過關了，可蘇常矜那邊似乎出了點問題，她的節目是跳舞，她沒換舞服，只是梳了個造型古典的發型，頭上大大小小插了不少首飾，跳了一會兒她停下來和現場工作人員提意見，大概是意見沒被采納，她和工作人員爭執了幾句，很快就被助理拉開了。
    白未晞本來還想著彩排完了就早點回家，但她換了衣服出來剛好看見蘇常矜往樓梯間走去，背影很是落寞。
    她心頭微微一動，對還在接電話的小佟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找蘇常矜。”
    小佟正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聞言剛想說點什么，白未晞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她立刻閉了嘴。
    白未晞推開樓梯間的門時，蘇常矜正泄憤一樣把頭上的流蘇簪子一股腦扯下來扔在地上。
    白未晞看著她這個有點稚氣的小動作，好笑道：“誰惹我們的一姐生氣了？告他一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蘇常矜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沒接她的話，反而問：“有煙嗎？”
    白未晞在包里找了一下，在暗格里掏出一包煙給蘇常矜：“男士香煙，有點嗆。”
    蘇常矜沒在意，抽出一根點燃，靠在墻上開始吞云吐霧。
    美人如花隔云端，抽煙的蘇常矜有種憂郁的美，白未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感嘆道：“蘇姐，我好像明白為什么你這兩年都沒什么作品，還能一直保持一姐的地位不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