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哭笑不得:“誰說我要打你了?”
晏庭蕭:“那你……”
白未晞摸了摸他的額頭:“嗯,退燒了。”
“……”晏庭蕭的表情更驚恐了。
白未晞越過他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廚房,灶臺上油星子和洗碗精的泡沫混合在一起,旁邊還放著一碗黑乎乎的,疑似是吃的東西,她問:“你在干什么?”
晏庭蕭局促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小聲說:“我想給你弄點吃的。”
白未晞:“……”
她想起自己住院那會兒晏庭蕭做的飯,心里一陣發涼,連忙說:“你干嘛要做這種事,別忙活了,我在外面吃過晚飯了。”
“……哦。”晏庭蕭垂下眼睛,明顯有些失落。
白未晞不忍心打擊他的熱情,她端起那碗不明物體,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這是什么東西?”
“黑米粥。”晏庭蕭小聲說:“好像有點糊了。”
白未晞屏住呼吸嘗了一口,違心的說:“唔……還不錯。”
晏庭蕭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他興奮的問:“真的?”
“真的。”白未晞拿出演戲規格的表情管理來應對晏庭蕭,“認真”的說:“比起之前做的有進步,你……再接再厲。”
晏庭蕭受了鼓舞士氣大漲:“好,我回去多研究一下菜譜。”
最后晏庭蕭被白未晞以剛退燒不宜多碰水為由趕出廚房,她則偷偷把那碗味道堪比生化物品的東西倒進了馬桶,明明加點水就能煮出不錯的黑米粥,晏庭蕭居然能做出這么有層次的味道,他也算天賦異稟了。
收拾完廚房,白未晞回到客廳,發現晏庭蕭正拿了抹布跪在地上擦地。
白未晞:“……你干嘛呢?”
“地有點臟了,我擦擦。”
白未晞把他拽起來:“陽臺上有拖布,你干嘛這樣擦?”
“你以前不是這樣擦的嗎?”晏庭蕭反問:“我記得在那邊的公寓,你就是這樣打掃衛生的。”
白未晞想起之前還和晏庭蕭同居的日子,那棟公寓是超級精裝修,實木地板磕著碰著就是損失,她自然不敢用粗糙的拖把去拖,每次打掃衛生都是拿抹布仔仔細細的把每一塊地板擦干凈。
“那是以前,你別管了。”
白未晞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早上不是還發燒呢嗎,現在就好了?頭還暈不暈?累不累?”
晏庭蕭搖搖頭。
“那就好,公司明天還有事,我得早點休息……”
白未晞話還沒說完,晏庭蕭立刻站起來誠惶誠恐的說:“我馬上走。”
白未晞:“……我又沒有趕你走。”
她本來還想問問晏庭蕭今晚是在她這里休息,還是回家休息。
“那你……”
“你干嘛這么怕我,這可不像你。”白未晞哭笑不得。
晏庭蕭垂著腦袋委屈巴巴的說:“我對不起你。”
白未晞摸摸鼻子,有點心虛,于是故作大度的擺擺手:“哎呀,事情都過去了……”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晏庭蕭抬起頭,又用那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不在乎”的眼神看著她,她牙都酸了。
她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如今她對晏庭蕭的態度得斟酌斟酌再斟酌,不能表現出太介意那件事,否則晏庭蕭會很傷心,也不能讓晏庭蕭覺得她完全不在意那件事,不然他還是會很傷心。
這可比演戲難拿捏多了。
白未晞擬了會兒腹稿,認真的看著晏庭蕭問:“我問你,通過這件事,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有?”
晏庭蕭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認識到了,我不該出去喝酒,更不該喝醉。”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算把你打死打殘也挽回不了,是不是?”
晏庭蕭誠惶誠恐的說:“是。”
“跟你慪氣,冷戰不說話,這些懲罰都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個教訓。”
晏庭蕭立刻舉手發誓:“我以后再也不跟那些人一起喝酒了……不是,我再也不在非工作場合喝酒了。”
白未晞滿意的點頭:“這就對了嘛,做錯了不要緊,重要的是咱要知錯能改,對不對?”
晏庭蕭狂點頭:“對,你說的都對。”
白未晞拍拍他的腦袋:“很好,我原諒你了。”
晏庭蕭悄悄松了一口氣。
“哦對了,”白未晞又想起一件事,提醒道:“以后離千凝遠一點。”
晏庭蕭一愣,遲疑道:“為什么?”
“你說呢?”白未晞慈祥的笑道。
晏庭蕭雞皮疙瘩狂竄,他連忙點頭:“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跟她接觸了。”
“很好,你今晚在這兒休息吧,我允許你睡我的床。”
說著她起身要去洗澡,晏庭蕭卻拽住她的袖子,眼巴巴的說:“我、我還是打地鋪吧。”
白未晞:“……”
于是晏庭蕭又在臥室打了地鋪。
臥室關了燈,白未晞躺在床上,借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盯著晏庭蕭看,他正背對著她,薄薄的毯子只搭到腰上,他的肩很寬,棉質的睡衣軟軟的貼在他身上,白未晞甚至能看到他衣服下面的肌肉線條,肩膀一路往下收進窄窄的腰線里,有種賞心悅目的力量感。
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晏庭蕭出軌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第一次被她抓到還是在兩人交往不到半年的時候,那會兒他理直氣壯的問她“是不是沒認清自己的位置”,第二次則是在分手前沒多久,兩人雖然沒捅破窗戶紙,但彼此心知肚明,晏庭蕭除了有點心虛也沒其他大反應,如今他這跟良家少女被玷污了一樣要死要活的……算什么意思?
不是說出軌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嗎?就算她如今已經不受他控制了,他也沒必要這樣吧?
白未晞其實很想直接問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是開了這個口,以晏大少的玻璃心又該眼淚汪汪的問她是不是要翻舊賬了。
想到這里,她打了個哆嗦,沒敢讓這個念頭繼續衍生下去,翻了個身就睡了。